“噗通!”
元贺英的突然下跪惊呆了众人,有人赶紧去拉他,却被他一袖子拂开。
“杨少傅。”
杨元庆似笑非笑看过去,便见元贺英老脸一红,随后神情扭捏道:“谢谢杨少傅,若不是你,老夫……我恐怕这次最好的下场就是告老还乡。”
众人闻言沉默下来,朝堂水深,说起来元贺英一辈子没升职固然有他的脾性成分在内,可谁敢说不是那些贵族子弟往里塞人挤掉了他的名额呢?
毕竟论资历的话,元贺英的资历真的够了!
只是缺临门一脚罢了,而现在他把杨元庆得罪,却被杨元庆一脚踹进去,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面对此事。
惹怒杨元庆,就能获得一场富贵?
当然,谁也不会傻的认为这是真的,铤而走险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不过,元贺英被杨元庆折服是真的。
“杨少傅我……”
“欸,我可不是为了你。”杨元庆摆了摆手,说道:“我是为了整个窑厂,往大了说是为了整个大唐朝的利国之举。”
闻言,众人顿时肃然起敬,恭维的话一箩筐砸向杨元庆,至于话里真假那就不需要知道了。
自此窑厂步入正轨,而杨元庆用这一件事收拢了将作监所有匠人的人,元贺英是感激和不好意思,而其他人则是想着跟着杨元庆,兴许平步青云离他们也不远?
……
窑厂红红火火的开始生产钢材,四门高姓却因为坊间流言被弄的焦头烂额。
“怎么办?王忠诚一事现在传的沸沸扬扬,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岂不是教天下士子对我们寒心?”
“这必然是杨元庆那厮搞的鬼,可恶,当初就该直接把他法办了,不然我们也不会陷入被动。”
“哼,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或许卢青宫说的是对的……”
“未必,呵呵,我得到最新消息,杨元庆要招收大量百姓在长安外挖掘路轨,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找一些测量人员,我们完全可以……”
四门高姓又因为杨元庆聚集在一起,这次他们打算不再给杨元庆机会,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压制的杨元庆死死的,而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测量上。
要说在古代大街上随便拉个才子是很简单的事,可才子只会做文章,让他们去测量道路轨迹和艰巨,那他们必然是两眼摸黑。
将作监倒是有人才培养,可是和修路的大工程比起来,显然数量不够,而杨元庆要修的可不是一般路,而是铁路。
火车他还没造出来,但是只要有万界之门那就是迟早的事,而和火车比起来,铁路才是重中之重,是以杨元庆这几日也是愁的不行,实在是大唐朝在这方面的人才太稀缺了。
“要不怎么举办义学呢?那些做文章的学子不行,不还可以往别的方面发展么?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也不知道这些状元什么时候才能上岗上线。”
西池院,李宇闻言翻了个白眼,揶揄道:“这么忙的你,还有空来我这里,真是难为你了。”
“嘿嘿嘿。”
杨元庆嬉笑道:“那能一样吗?铁路是整个大唐朝的事,而你是我一个人的事。”
李宇脸色一红,暗暗啐了一口油嘴滑舌,便听杨元庆又道:“要是我再不看紧你点,你岂不是又要去相看了?”八壹中文網
瞧着杨元庆那幽怨的目光,李宇一阵无奈,她何尝猜不到杨元庆只是想套出谁告诉自己的消息?可这却偏偏是她现在不能说的。
“无言他们已经查到隐太子旧部的下落,我准备这几日就出长安一趟。”
“危不危险?”
“师父会跟我一起去,你还不放心吗?”
杨元庆皱了皱眉,旋即说道:“到时候我让铃儿跟着你。”
“铃儿?”李宇还不知道风铃儿的本事,也不知道还有谢凌云这个亲弟弟,是以现在只以为风铃儿是个小孩,带着她反而会成为累赘。
就在她想着如何委婉拒绝时,便见杨元庆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道:“还有一个人也会跟着去,不过这个人的身份无论如何都要保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好吧。”
李宇按捺下心中无奈,想着让无言他们留下一人照顾风铃儿二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出发那天到来的谢凌云一句‘姐姐’把她喊愣在原地。
只是二人母亲离开时没有给二人留下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唯一有的就是谢绍那张他也看不懂的亲子鉴定了。
由于已经在路上,李宇压下回去问杨元庆的打算,决定找到线索后亲子去寒雪门一趟,只是她这一去却也不知道此行万分凶险。
……
长安,招人的摊子前半个月来络绎不绝的人来报名,而杨元庆也不是谁都要,每次都会询问报名人一个问题,而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一月一贯钱能不能接受?”
“接受!”
本来还懒洋洋值守的程处默闻言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他在这陪着杨元庆招人半个月了,每次这个问题一出,不是不能接受的就是直接急眼的老百姓,这还是第一个毫不犹豫的说答应的人。
来人看起来很年轻,眉宇间带着一股傲然之气,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青年蹙眉道:“他们为何这么看着我?”
杨元庆起身,一把抓过青年的双手,喜色道:“他们是吃惊过度,太惊讶你这样的人才还为国出力不求回报了,我们这就需要你这样的测量人才,现在就签字画押吧?”
被热情对待的青年脸上闪过羞.涩的不好意思,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孙武义。
殊不知,刚才杨元庆之所以如此‘热情’,实则是在摸孙武义的手,倒不是他有什么癖好,而是这种常年测量的人员手上即便没厚厚的茧子,给人触感也该是粗糙的。
可刚才杨元庆仔细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再加上孙武义对一个月一贯钱竟没半点不满,更让他起疑。
要知道这半个月来,不论是富裕点的小康家庭,还是常年耕地劳作的最底层百姓,得知工作量后对一贯钱一月都表达了大小不一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