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药剂？”
莫九鸯那碧色的曈昽眸色一暗，“你的意思是说，我妈妈当年之所以跳楼自杀是因为注射了药剂？”
老王踌躇了一会之后，缓缓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窗外，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当年，我还是医院的清洁工，每天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日子过得也还算是不错。528病房的病人我记得也很清楚，因为跳楼受伤来医院抢救，成功之后，就住在医院养着。
身体恢复的也还不错，但当时大家都知道的是528的病人患有他们家族独特的精神病，这种病也会有遗传，但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病，而是要被外界刺激，以及药物刺激才会。
那天我正要去528打扫卫生，然后就看到韩光跟当时的医护在给他们注射什么药剂，我不懂，但是我当时就很清楚的听到他们在说：这药剂注射下去，她就会精神失常。
当时我就被他们吓住了，没有想到韩光院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想到那对医护也竟然那么恶毒，我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走，打算明哲保身，结果还是被韩光发现，就有了后面被虐待，被吃哑药，老婆孩子被囚禁二十余年的事情。”
老王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又在止不住的发抖，眼神中满是憎恨。
等情绪安静一会之后，这才继续开口讲述.
“那个时候我是想要跑的，也想要拆穿这一切，谁知道韩光知道之后，把我抓了回去，又在我的脖子后面给植入了红外窃听芯片，我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以至于后面的二十多年我都被他拿捏。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不听话，等待着我的就是亲眼目睹老婆孩子被折磨，我不敢……真的不敢……”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王直接哭了出来。
老泪纵横。
莫九鸯的心中也是跟着痛，却还想知道更多，“后来呢，你是确定了我妈妈跳楼是因为那药剂的刺激吗？那药剂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清洁工我不知道。”老王深呼吸一口气，收起自己的情绪，“莫小姐你想要知道更确切的当年情况，可以去找找当年的医护，注射现场他们也在。”
那两名医护？
莫九鸯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她看到的那一份病历。
上面写着当年照顾妈妈的医护。
医生：张正康。
护士：卢小雅。
“是张正康跟卢小雅？我记得他们当年是因为人事调动离开了医院，对吧？”莫九鸯回忆着当时病历上的内容。
但是又转念一想，又觉得整个事情根本就不是人事调动那么简单。
老王叹气，顺了顺心气神，“是他们两个，当时医院也说的是人事调动，也没有说去了哪里，但我总是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具体的你们还是要等找到那两人才可以知道后续。”
莫九鸯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调查出来当年妈妈的死因。”
让该受罚的人都受罚。
不管是谁！
虽然她从小没有见过妈妈，但也能感受得到妈妈对她的爱。
老王也努力笑了笑，又劝道：“一定会调查出来的，不过，莫小姐想必你也知道了你的体内携带着母亲家族独有的精神病基因，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发病，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作，但是一定要重视起来。”
“我听说，这个病需要被一旦发作精神失常，思维混乱，你千万千万要控制好情绪。还有你的孩子们……应该都会有这个隐藏的基因。”
“知道了。”
现在的莫九鸯根本就没有把这个病放在心上，毕竟这么多年她跟孩子们都很正常，一点发病的迹象都没有。
说不定他们也根本没有被遗传呢？
遗传病也不是说必须百分之百的遗传。
……
接下来的时间，老王又给莫九鸯讲了一些有关于她妈妈住院的故事。
从老王的嘴里说出来的是，她妈妈在精神状态好的时候，就是一个温婉大方的女人，迷人，优雅，知性，大方。
几乎所有有关于女性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到她妈妈的身上，丝毫都不违和。
至于厉云深则是在一边安静的等着，然后又去找了周医生，询问了有关于遗传精神病的案例。
而周医生告诉他的是：要具体发病才能知道情况，而只要不被刺激到内心最在乎的点，也一辈子都不会发病。
厉云深眉头微微一蹙：最在乎，那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
一直到了快黑天的时候，莫九鸯等人才准备离开病房回家，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等。”
老王叫住了她。
周小茹也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了亲手做的手套跟围巾，塞到莫九鸯的手中，“莫小姐，看着这天就要冷了，我就给你跟厉先生亲手编织了围巾跟手套，祝你们幸福。”
“不贵，但是我一针一线做的，你别嫌弃。”
“谢谢周姨，但是……你误会了，我跟总裁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莫九鸯说话的时候，还偷偷地用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
男人依旧是摆着一张冰山的扑克脸，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周小茹笑笑，“行了，别害羞了，我都是过来人了，你的心中有厉先生，厉先生的心中也有你，你们俩就差谁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
“对吧，厉先生？”
周小茹又看了厉云深一眼。
被点名的厉云深有些尴尬地咳嗽，然后找了个抽烟的理由出去了，脸甚至都有些红。
莫九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实在有些疑惑：这男人，怎么害羞了？
算了，不想了。
最后莫九鸯还是接过了周小茹的礼物，又随口问了一句，“周姨，你们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老王也会说话了，身体也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
“我们打算离开北城，去南方看看。”周小茹笑道。
老王也道：“我听我的老友们说，南方的四季如春，我们就想要去看看，在那定居，也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嗯，以后常联系。”
又聊了一会之后，莫九鸯这才走出病房。
老王的事情结束了，妈妈的死亡真相也进展了一步，但接下来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出了住院楼，医院门口，厉云深就站在车前等她。
男人正点着一根烟，指尖的星火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