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病历上写着：患者精神压力过大，开始使用镇定剂！
再往后。
写的是妈妈精神彻底失常，药物治疗用处不大，医院成立研讨会小组对患者进行会诊。
莫九鸯继续往后看，同时内心也疑惑，妈妈为什么会在换了医生之后，开始病情恶化，甚至有了所谓的精神病。
这一页的上面还推着一张心脑电图。
而下一页的内容，却是让莫九鸯整个人直接僵硬在原地。
都快要不能动弹。
上面记录：患者因精神失常，在专家会诊期间，忽然冲出病房，跳楼！后经抢救无效后死亡！
病历到这里结束。
莫九鸯自己在脑海里总结了事发当年的线。
当年，莫氏集团遭受危机，母亲遭受不住打击晕倒，被送来北城医院。
开始的一周恢复得还不错，精神状态不错，但从换了医生护士之后，母亲就开始精神失常，并且越来越严重。
甚至后面还因为精神病发作，自己跳楼经过抢救无效后死亡！
所以：母亲是精神病发作，精神失控，自杀？
但她记得莫世严亲口告诉她的是，母亲受不了公司破产，从公司顶楼跳下去，经过救治无效后当场死亡！
莫晚柠当年也说的是，妈妈的死不简单。
在长凳上坐了好久，莫九鸯竟然是觉得一点方向都没有。
唯一只可以确定的是：母亲精神失常，是在换了医生护士之后。
那是不是找到当年这两个医生护士，会知道更多。
莫九鸯再看了一眼病历上的名字。
医生：张正康
护士：卢小雅
深呼吸一口气，莫九鸯又乘电梯去了三楼找韩光。
刚才韩光是在三楼下的电梯，但三楼护士站的护士告诉她，五楼有病人忽然不舒服，院长带着一群医生去了五楼。
莫九鸯又去了五楼。
妈妈当年住的528病房，就对着电梯不远处。
她一下电梯就看到了那个叫做老王的清洁工。
几天不见，老王的身材更加消瘦，身形也更加佝偻，脸上颧骨凹陷，都不像是活人。
一双灰色的眸子浑浊不已。
莫九鸯走过去，“王爷爷。”
她叫得还算是礼貌，挡住了老王的去路，“我可以问你点事吗？”
老王指着自己的嘴，摇头，还咿咿呀呀了好几句，证明自己不会说话。
然后紧张地又要走。
步履蹒跚。
神色慌张。
莫九鸯蹙眉，总感觉哪里不对，这个老王似乎是在刻意躲避自己。
难道当年的事另有蹊跷。
而这个老王知道得很是清楚。
莫九鸯又看了他一眼，追上去，再次堵住路。
老王用同样的法子指着自己的舌头，咿咿呀呀，还伴随着摆手的动作。
莫九鸯了然，“我知道你不会说话，我问你，你就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老王还是要走，并且神色有些害怕。
但莫九鸯根本不给他任何一点走的机会，表情也严肃：“我问你，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年这528病房有个叫做艾森·古沙的女人？”
老王点头。
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然后又想走，眼睛左看右看有些害怕。
“我再问你，她是因为精神失常，跳楼自杀的吗？”莫九鸯不肯让他走。
她有一种直觉，这个老王肯定知道很多事情，又害怕说出来。
老王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想摇头，最后重重地点头。
视线忽然落到不远处的墙上，地上有个倒影，他认了出来。
害怕，恐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莫九鸯拎着清洁工具就走了。
莫九鸯眉心闪烁。
这老王肯定有故事，并且他的故事多半跟妈妈当年的死有关。
“莫小姐，拿到病历了？”韩光从那边走了过来，穿着一身白大褂，神色尽是疲惫。
看着莫九鸯的眼色却是晦暗不明。
不过，莫九鸯丝毫没有发现韩光的不对劲，只是点头：“拿到了，不过我有问题。”
“什么问题，给我说说。”
“好。”
莫九鸯点头，列出了自己所有的疑惑：“第一：莫世严说，我母亲是在莫世大厦跳楼后，经过无效抢救死亡，可你们病历上写的是病人入院原因是病人晕倒入院？”
“第二，我看住院的前面一周，我妈妈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为什么换了护士医生之后，就病情加重？”
“第三，那两名护士医生现在还在吗？我想见见他们了解一下当初的情况。”
“第四，老王只是一个清洁工，她为什么会在我问到我母亲的时候，那么紧张跟害怕？”
莫九鸯一字一句，有条不紊，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x光一样看着韩光，像是要探测出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一样。
韩光眯了眯眼眸。
她知道这莫九鸯不好惹，却没有想到思维逻辑如此清晰。
收起情绪后，韩光笑了笑，语气平常无奇。
“莫小姐问题太多，我一个一个回答。
第一：当年莫氏集团出事破产之后，患者是在莫氏集团的大厦跳了楼，当时昏迷，并没有死亡，所以我们在病历上写的是昏倒入院，不过当时虽然留住了一条命，但伤得挺重。”
“第二，病情加重跟换医生护士没有关系，是因为你母亲需要必须输液，但她体内的血液跟一种必须用的药相抵抗的，当时我问过你父亲，需要不需要有药，用药就会造成精神失常，不用药就会死亡，你父亲说用药。”
“第三，当年的医生护士都离职了，这二十多年过去，他们在哪我不知道。”
“第四，老王不是因为你问到你母亲害怕，他是得了一场大病，导致不会说话，也开始变得神经紧张。”
韩光深呼吸一口气，“莫小姐，既然我们都聊到了这里，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事情，你生母是m国艾森家族的人，但我听说这个家族从发源开始，就有一种属于他们的精神病，世世代代无法根治，也会遗传。”
精神病？
属于那个家族的？
还会遗传？
意思是：她的体内也有精神病基因？
甚至她的几个小家伙们？
莫九鸯眸光闪烁，根本来不及想太多。
韩光就开口了，神色严肃：“莫小姐，我知道有句话我不该说，但我还是劝你去抽血查验一样，看看自己是不是携带着艾森家族的精神病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