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祁刚记录完毕，就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
里面传来少女的呼喊声——
“黎渊祁，衣服！”
这么快?
他微微一怔，浴室的门却被拉开了，少女探出头，墨色的长发也沾湿了不少，她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衣服！”
“你不给，我就出来啦！”她双手扒在门上，“我头发都湿了，要吹干的！”
黎渊祁微微一怔，呼吸略乱了些。
“……等等。”
摒弃掉脑子里的思绪，他从衣柜中取出一件衬衫递给她。
鹿阮明显心情好了不少，接过衬衫就关上了门。
没多久，她就扯着刚盖住大腿的衬衫走了出来，眉头紧蹙着。
“黎渊祁，你这个衣服好短！”鹿阮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你说了量尺寸的……”
她还没说完，就发现黎渊祁的神色不太对劲。
他眸光幽邃，目光落在少女脚上往下滑落的水珠，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你家有没有吹风机?”鹿阮恍惚了下，忽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质问什么，“我头发湿了。”
“……有。”
黎渊祁把吹风机递给她，她插了插头，然后傻傻地拿着吹风机站在一边。
见她一直盯着书桌上的仙人掌，黎渊祁失笑，从她手里拿过吹风机，给她吹起了头发。
“黎渊祁，你好厉害！”鹿阮突然双眼一亮，“你的仙人掌居然要被你养死了，都要枯萎了！”
她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强悍的人啊！
仙人掌都能养死！
黎渊祁瞥向那盆仙人掌，根部有些发黄了。
“太久没回来了。”他低下头，指尖穿梭在她柔软的发间，“二二养的，他一向不会养植物，但还是爱养。”
鹿阮点了点头，然后就由着他继续吹头发。
过了会儿，头发终于吹干了，鹿阮还没说话，楼下就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
她刚想下楼，就被黎渊祁拦住了。
“你在这里等等我，别乱走。”
他交代了一句就下楼了，鹿阮不好跟着他下去，就在书桌边看那盆有枯萎迹象的仙人掌。
她伸手戳了戳仙人掌没刺的地方，恰好瞥到旁边摆着的相框，于是好奇地扫了一眼。
好像是全家福?
相框里的小男孩笑得很开朗，被妇人抱在怀里，旁边的男人却一直冷着脸，不过不难看出，男人和男孩的长相有些相似。
鹿阮清醒了些，辨认出了那妇人正是黎夫人，而她旁边的……
应该是黎渊祁的父亲吧？
倒是很难想象，大反派童年的时候那么开朗啊，长大了之后反倒和他父亲更像了。
她眯着眼，突然听到铃声，就走过去，摸到了她直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到来电是鹿祁，她歪了歪脑袋。
“四……哥?”她接通了电话，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带祁哥回来吃饭?”
闻言，鹿阮又仔细回忆了一阵。
带黎渊祁回去吃饭?
“为什么要带他去吃饭?”鹿阮板正小脸，“饭我自己一个人吃就好了！”
鹿阮失笑：“鹿小阮，你的事情妈都知道了，你就别和你四哥我装了，实话实说，你和祁哥到底什么情况?”
说实话，他多少有点不爽的。
祁哥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对他妹妹感兴趣，转头就上位当他妹夫……
哼，不当人子！
鹿阮坚定地道：“四哥，你放心，我和黎渊祁什么也没有！”
鹿祁将信将疑：“反正你记得把人带回来啊，我先挂了，再见。”
她把手机放好，恰好头晕，看到柔软的大床，下意识地扑了上去，来了个咸鱼瘫。
没多久，她听到了脚步声。
鹿阮没太在意，翻了个身，抱住被子。
黎渊祁刚走进来，便看到少女躺在床上，而衣角向上翻起，一片风景若隐若现……
“鹿阮。”他嗓音微哑，“衣服。”
他这个人格也会喊她名字吗？
鹿阮懵懵懂懂地起身，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脑子僵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衬衫，和一双白皙的腿，捂着额头，霎时间清醒了不少。
“我……那个，衣服……”鹿阮从他手里夺过那袋子，吞吞吐吐的，就跑进了浴室里换衣服。
等换完衣服，鹿阮才发现尺寸是真的很合适。
她照着镜子，才发现自己双眼迷离，脸色透红。
她仔细回想了下，刚才黎渊祁抱着她说要量尺寸……
他的手是尺子吗，那么准?
她的脸色更红了几分。
这会儿脑子混沌一片，她推开浴室门走出去，才发现黎渊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她打开手机，看到了最新的一条消息。
【炒鸡大反派：早点睡，我在隔壁房间，有事可以来找我。】
她眨了眨眼，想起刚才鹿祁打过来的电话，就回了条消息。
【鹿祁让我记得带你回鹿家吃饭，黎总，你明天有时间去陪我解释吗？】
黎渊祁的第一人格和第三人格记忆互通，应该会记得吧？
不多时，对面发过来新的消息。
【炒鸡大反派：解释什么?】
鹿阮挠了挠头：【就是之前说好的呀，你不是不愿意多出来一个女朋友吗？总得把事情解释清楚吧？】
【炒鸡大反派：可是现在，难道不是事实吗？】
这话把鹿阮堵住了。
她在反驳和隐忍间反复横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二还说只和他谈……
这不是开玩笑吗？
她怎么会答应的啊？！
鹿阮纠结着不知道要发什么，对面就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炒鸡大反派：明天应该是一一在，你如果要问，就去问他吧，毕竟也是他答应你的。】
鹿阮只好回了个“ok”的表情。
……
看着对面发过来的最后一个兔子表情包，青年失笑。
他也只能帮一一到这个地步上了。
如果不是为了留住小姑娘，他着实不想帮一一……
虽然不太高兴她最先答应二二，但不可否认的，二二这次做的确实还可以。
想起刚才少女迷离的眼眸，他敲着屏幕，看着她的头像。
头像上的少女歪着脑袋，一双眼清澈透亮，和方才他看到的一幕截然相反。
他轻笑一声，关掉手机，进了浴室。
脑中仿佛浮现出少女酡红的脸色，耳边仿佛响起了少女轻轻的喘息声。
他低笑：“真是……也不会换气……”
那双白皙腿似乎还在眼前，周身的水温度似乎有些高。
他闭上眼，试图冷静些，呼吸却越发炙热。
青年骤然睁开眼，眼眸深邃如墨。
“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