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
鹿阮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人捂着胸口，坐在座位上，急促地喘息着，他旁边的少女哭红了眼。
她正要过去，便听到又是一声叫喊——
“爷爷！”
看过去时，那老人已经昏迷了。
“让老人家躺下来吧。”鹿阮快步上前，“这种情况要马上急救，飞机的下一站还有多久到?”
旁边的空姐愣了愣，旋即道：“还有半小时左右，应该……”
“那还好。”鹿阮略微颔首，“快让老人家躺下来，你们也不要一直围着。”
空姐正要退开，鹿阮见那位少女没有动作，眸底聚起雾气，正要上前，那少女吼叫一声：“别碰我爷爷！”
“你那么年轻，真的懂医术吗？”
司柔儿红着眼，盯着鹿阮，情绪激动：“你们别看我年纪小，就想随便找个人来骗我，我爷爷出了事，你们全都跑不了！”
她激动地叫嚷着，鹿阮考虑到她可能是比较慌乱，于是解释道：“我是懂些急救知识的，你不用太紧张，现在……”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就到站了吗？”司柔儿打断了她的话，固执地说着，“我要下了站再带爷爷去看！”
“等下站之后恐怕来不及……”
“那也不要你管，如果你让我爷爷的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少女分外执着，严厉地拒绝了鹿阮。
鹿阮：“……”
真就带孝子呗?
易知洲追了上来，拍了拍她肩膀：“行了，小祖宗，费力不讨好，还容易出事，你就别管了。”
他看了眼神色晦暗的鹿阮，叹了口气。
鹿阮到底是年轻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强出头呢？
他温言软语地相劝，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着。
“歪个题，这小姑娘好像长得挺好看的……”
“戴着口罩能看出来啥啊?不过年纪确实是不大，穿得还时髦，不太像是医生……”
“她朋友都在劝她，估计是只学过一点护理急救知识吧?”
“不是我说，老人家这种心脏病也拖不下去吧，人家小姑娘好心出来帮忙，这么对待她，不太好吧?”
“害，这种事情急不来嘛，逞强还是别提倡了。”
听着这些议论，鹿阮笑了，她索性回到了位置上坐着，闭目养神。
易知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话，氛围一度僵硬。
没过多久，那边又传来了呼救声。
“我爷爷没有呼吸了！”司柔儿哭着喊道，“能不能开快一点啊……呜呜呜！”
一阵兵荒马乱间，鹿阮听到耳边传来了司柔儿的哭腔：“姐姐，你救救我爷爷好不好?”
她睁开眼，只见少女红着眼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顺着脸颊下滑。
还没反应等她过来，司柔儿就跪在了地上：“姐姐，真的对不起……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爷爷吧！”
鹿阮眼睑下垂，过了片刻，她起身走向了那位被放平的老人。
虽然她看这少女不顺眼，但是老人家毕竟是无辜的。
她摸了下老人的脉搏，眉头紧皱。
呼吸和脉搏都极其微弱啊……
她解开老人的上衣，双手平行交叠，有频率地按压着。
逐渐的，老人的呼吸平稳了不少。
众人眼见老人逐渐苏醒，惊叹不已。
“华佗在世啊！”
“你别那么沙雕，那是心肺复苏！”
“手法好像很专业啊，刚才你们还骂人家小姑娘强出头，现在脸疼不疼?”
老人逐渐苏醒了，鹿阮按压完毕，也不打算说什么，拉高了口罩就回到了座位上。
司柔儿上前关切地询问着司老爷子的情况，确定情况平稳了下来，她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那姑娘呢？”司老爷子弱声询问着，“要好好感谢人家啊……”
“她……”
司柔儿脸上一红，为自己刚才做过的傻事感到后悔。
她正纠结着要怎么赔礼道歉，一位空姐就领着一位青年走了过来——
“这里有医生！”
见情况稳定了，空姐一懵，转过头看向那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青年：“啊，那先生你……”
“这里有药。”青年骨节分明的手递过去一盒药，“吃了之后会更好点。”
“抱歉，刚才我在厕所，并没有听到你们的呼喊。”他语调平缓地解释着。
司柔儿摇了摇头，刚要道谢，青年已经掠过她回到了位置上。
……
鹿阮听到前面传来些许响动，睁开眼就瞧见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在她前座上坐了下来。
听对话，似乎是个医生。
鹿阮隐约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一时间没找到能对得上号的人，手肘突然被人捅了捅。
“我说你，可以啊。”易知洲惊叹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还会医术，那两下看得好专业！”
鹿阮：“……不专业，普通的急救知识而已。”
她会一点医术，但是涉猎不深，不然也不会想找那位无影神医给鹿辞朝治腿了。
“诶，那你会不会养生啊?”易知洲越聊越激动，“要不你平时多给我发点养生小知识，能顺带养发的最好！”
鹿阮一时语塞，前面传来了青年温和的声音：“虽然很抱歉，但是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凌晨才做完手术，等会儿还有一台手术，现在想补觉，你们能不能说话轻一点呢?”
易知洲捂住嘴，对着前面点了点头。
鹿阮：“……”
老哥，人家后面没长眼睛啊。
“嗯，好的。”鹿阮轻轻应了个声，随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没多久，就到了下机的时候，鹿阮和易知洲准备下机，身后传来了司柔儿的呼喊声。
鹿阮本想原地逃走，却被司柔儿抓住了手腕。
“姐姐，刚才在飞机上是我不对。”司柔儿红着眼眶，“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爷爷！”
鹿阮拉低了鸭舌帽，敷衍地应了一声。
易知洲及时解围，拉了她一把：“我刚买了新的机票，还有两小时登机，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
鹿阮快步准备离开，司柔儿就急切道：“等等，姐姐，你救了我爷爷，我还没给你付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