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东去应酬,与众大人一同在倾国城饮酒,恰好遇到掌柜,掌柜问了问仁青的近况,慷慨地送他们这桌一坛好酒。回家的时候,沈东觉得胃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喝太多了,所以没有坐轿子。路上,跌跌撞撞地倒下了。“没事吧?”
“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沈东抬头一看,撑住他的人正是陈瑶,依旧是明朗的笑容。“沈东哥?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你喝得好醉,去喝碗茶醒醒酒吧!”
扶着他走了好久,才发现茶肆饭馆都关门了,连小摊都休息了。“我没醉,不用担心我。”
“那我请一顶轿子送你回家。”
“别!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回去。最近不是工作就是家里,也想透透气。”
于是,他们俩一起到郊外吹风。沈东在溪边洗把脸,还是有一股酒气,但人舒坦多了。“大晚上的,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沈东好奇。“最近一直有满洲部落的细作潜入,江湖人士纷纷自发巡逻,减轻官兵负担。我刚刚值完班准备回去。”
“这么晚还打搅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最近烦心事多,出来吹吹风也挺好的。”
“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
“师父准备选出新一任飘渺派掌门,我也在候定人选中。”
“那不是很好!”
“有好,也有不好。师父一向器重我,加上这几年一直勤奋练剑,不敢怠慢,能做上掌门,是对自己付出的肯定。但是,做了掌门就不如俗家弟子般自在了,有很多事情,一定要放弃。”
此时,陈瑶望向沈东的侧脸,略有所思。“人生就是这样的了,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现在我好像拥有了很多,却不如之前那样悠闲快乐了。最近压力很大、很大,喝酒的时候还在想着一大堆政务和家事。”
陈瑶见他烦闷,就在草地上舞剑,当是为他解闷。她自从败给施云之后,自愧不如,虚心受教,苦苦修炼飘渺剑法,有了很大的提升。在沈东看来,她一定有资格当上飘渺派的掌门。兴奋之下,他拉住了陈瑶,用轻功在空中悬飞。“没想到那么久,你的轻功变得这么好,之前你可是只能刚好离地,有时还扑得自己一身泥。哈哈哈哈哈。”
“别小瞧我,我可是一直都有在默默努力。”
稳稳落地后,醉酒加上受风,沈东觉得头有些疼。陈瑶担心地在他身侧忧心:“沈东哥,你没事吧?”
沈东摇摇手,看着身旁美人颦蹙、惹人怜爱的样子,他竟忍不住伸手去轻抚陈瑶的脸。陈瑶一惊,别过头,不敢看着对方:“沈东哥,你已经有家室了。喝醉酒也不能这样轻佻。”
被她这么一提,沈东想起家中的思齐,心更乱了。沈东独自惆怅地走到溪边,蹲下掩面,陈瑶以为他气自己果断拒绝了他的靠近,走到他身后。“别怪我,我一直以来都期待着可以和你接近,可是你早早娶妻。而我日后当了掌门,注定要断六根的。若是当年在丹晏村我果断选择和你一起,就不会有这么多纠缠了,走错一步,全盘皆输。”
沈东听见陈瑶直至今天还对自己有意,起身紧紧拥住她。陈瑶想着挣脱开,但无论武功多高强,他可是自己喜欢的人啊!便没有相离,反而任由他一错再错。木已成舟,天还没亮,陈瑶就穿好衣服持剑离开。“瑶瑶!”
她停下了,却没有回头。“瑶瑶,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依旧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沈东一身酒气地回了家,刚开房门,倚在床边裹着被子的思齐醒了。“老公,你回来了?哇,现在天都亮了,你怎么这么晚?”
“是啊,喝太醉了,又怕吐在轿子里,索性暂住在客栈里,”他说谎的时候脸都不红,只是不敢看着对方,“诶,你怎么坐着睡?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有,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你还没回来,有点担心,所以干脆坐着睡,你回来我容易醒嘛!”
“哦。傻瓜,下次别这样了,折腾自己。”
“嘻嘻嘻,我昨天见了你姐姐,真的是妩媚型的美人!一回来,我就在想到给我们孩子起什么名字!”
“这么早,现在才五个月!”
沈东有些慌张,节奏被思齐带着显然不是他想要的。“不早了,起名很重要的。如果是女孩,彤字、晞字、笑字我都很喜欢;男孩的话,就用鹄、康字。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
思齐丝毫没有察觉丈夫只是在敷衍,其实在想着其他事,而且是有关与其他女人的回忆。陈瑶晚归,被罚去打扫。看到祖师的画像,她环顾四周没人,跪下忏悔:“祖师婆婆,飘渺派第九代弟子陈瑶在此谢罪,本派弟子应当清心寡欲,心无旁骛地效忠本派。陈瑶自知自己没有资格再留在飘渺派,受完处罚,妥善交代好后事,定当以死谢罪。”
“你有什么罪?”
“师父!”
陈瑶没想到同素师太会在身后,她也不敢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出来。“你呀!你是我最喜欢的徒弟,掌门继承的首选就是你。你怎么......唉,早知如此,你该在迁移之前就选择还俗的,就不必陷入尘事纠缠,自毁前程。”
“师父,徒儿甘愿受死!”
她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唉,你...你这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同素不忍心按照帮规处罚她,“罢了罢了,只要你诚心悔改,我便当作什么都不知。但是这掌门的位子,是算不得你了。”
“谢师父开恩。”
此刻,她的心里还想着沈东,掌门之位已经全然抛于脑后。可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同素因此事格外留心陈瑶,不料最坏的结果出现了————陈瑶怀孕了。她忙忙掩盖住这个事实,尽快给陈瑶还俗,亲自带她到沈国公府。这时,韦思齐已经有七个月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