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方进入射击场,一位选手刚刚结束比赛,正在终点处将子弹一颗颗退膛。
半分钟后,选手的成绩在一旁十米高的电子积分榜上显示,暂列第三。
“下一位,尚禄!”
裁判大声喊出名字,瞬间将全场目光吸引而去。
来得晚的白大方只能站在人群后方眺望,还好他高度足够,可以将场内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身着运动装的男人迈步走入射击场地,他年纪大约三十出头,身材不高,但十分结实。全身肌肉块状分明,一张国字脸端端正正,那模样长相就差把“好人”二字写在脸上。
“预备,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尚禄手持一把改装过的竞技性手枪开始飞奔,穿越过由油桶、轮胎、沙地、铁网等组成的一个个障碍地形,并在途中开枪命中各种靶位。
惊人的身体爆发力,外加百发百中的命中率,引得在场众人连连叫好,直至到达最后一处射击点。
靶位在障碍物的遮挡下高速旋转,其射击难度成倍增加。
尚禄站于靶位五十米开外,他迟疑了两秒。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裁判宣布尚禄完成比赛。
尚禄将子弹退膛,熟络和裁判交谈起来,看得出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射击场参赛。
比赛一月一次,尚禄已经蝉联整整两年,拿下二十多次冠军。
“尚禄用时5分04秒,24处靶位全中,最后一靶——
两连中!”
纪录人员大声宣布出尚禄成绩,其名字在积分榜上瞬间跃居第一,和第二名拉开一大截差距。
在场众人为他送去欢呼和掌声,尚禄成绩再次打破了由他自己创下的纪录,这次夺冠依旧是板上钉钉。
“最后一位,归叶叶!”
射击场地复原,裁判大声喊出最后一位参赛选手名字。
白大方闻声后惊讶望去,只见归叶叶身着一袭艳红运动服迈步入场,气质高傲,神态张扬,连比赛枪械都被她染成了暗红色。
有时候白大方还真想亲口问问归叶叶,她是不是恨不得全身上下都是红色。
“霍,第一次有女人参赛,这丫头啥来历?”
“没听见裁判喊吗,她姓归……”
“难怪,听说场地老板以前就是她爹手下老兵,估计卖个人情,让这丫头过来凑凑热闹。”
……
身为长冒校长孙女,父亲又是前线守边十年的三品指挥使,在场有人一眼认出归叶叶,有关她的讨论开始此起彼伏。
归叶叶矗立原地,闭眼深呼吸,阳光映照在她侧脸之上。
“开始!”
裁判大吼一声,归梅梅持枪飞速冲出。
刹那间,全场寂静诧异,只听一声声枪响在空中回荡。
看起来身形纤细的姑娘,速度比起尚禄只快不慢,宛若一匹红色烈马奔驰穿行在各处障碍之间。
转身,瞄准,射击!
动作一气呵成,枪枪正中圆心!
到达最后一处高速旋转靶位,第一次来射击场的归叶叶竟是没有半秒迟疑预瞄,果断抬枪就射。
“砰!砰!砰!”
三枪!
枪枪紧挨,靶位之上三个弹孔距离不过毫米。
三连中,比起尚禄,她多中一枪。
归梅梅表演结束,子弹退膛。
时间定格在4分49秒,比尚禄快上数十秒之多,再次刷新射击场记录。
雷鸣般掌声响起,包括尚禄自己,满脸不可思议。
他从未想过打破自己记录的会是一个小姑娘,甚至直接迈进5分钟大关。
“恭喜你,归叶叶小姐,我心服口服。”尚禄走至归叶叶身前,友善伸手。
归叶叶无视尚禄握手请求,面无表情地扭头朝女士更衣间走去。
“一百万奖金帮我捐给老兵基金。”
冠军奖金100万震炎币,归叶叶不缺这钱,朝着不远处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喊上一声。
中年男叫程道义,是这射击场老板。
他高声答应归梅梅,随后上前拍拍尚禄肩膀,和善道:“尚捕头别在意,归小姐是这个性子。她要脾气上来了,别说你我,皇亲国戚都不给面子。”
被无视的尚禄脸上神态依旧,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归武一在震炎家喻户晓,归叶叶既然是他孙女,总会继承几分脾性,他能理解。
二人一起走入男士更衣间,白大方瞥见,偷偷摸摸紧随其后。
更衣间内,尚禄一边脱下沾满汗渍的衣物,一边叹笑道:“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大,何况还是个姑娘。倘若我年轻几岁,估计还能有心气和她争一争!。”
“归指挥从小就教归小姐玩枪,她确实天赋过人。单单说手枪,她打八岁起200米内弹无虚发。听说她有段日子没碰枪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手感。”
程道义在一旁讲述,在前线服役时,他当时担任归叶叶父亲的从军参谋,属于亲信之一,常常听归叶叶父亲提起过两个女儿。
尚禄感慨道:“郭总督常教我一山还比一山高,今天算是见识了。”
听尚禄提起郭乐,程道义挑了挑眉,转而奉承道:“郭总督对尚捕头你是青睐有加啊,假以时日郭总督升迁,这三法司衙门可就是尚捕头说了算咯。”
“诶诶诶诶,程老板这话你可不兴乱说!”
尚禄瞬间一脸严肃,摆谱道:“大小官员任免一概由皇上和朝廷说了算,尚禄资历尚浅,不可妄言。”
程道义轻扇自己嘴巴,应承附和:“对对对,尚捕头说的是,程某人妄言了,不过还是要祝尚捕头官运亨通。
对了,今儿我酒庄来了两瓶好酒,尚捕头要不赏脸去喝一杯?”
“这……”尚禄面露迟疑。
“诶,尚捕头你不是还在放假吗,朋友小聚,不打紧的。走走走,先个洗澡,咱们再去痛饮。”
程道义说罢,拉起尚禄走向与更衣室相连的男士澡堂。
尚禄半推半就跟过去,这个四品捕头警觉性几乎为零,丝毫没察觉白大方和他只隔着一堵更衣柜,将他们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眼见二人走进澡堂,白大方来到尚禄更衣柜前,仔细翻找过后,并未发现任何对他有用之物。
忽又听一阵零碎脚步,来者直奔尚禄的更衣柜。
白大方侧身躲到更衣柜后,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刚才门口的小保安提一个黑色塑料袋到尚禄更衣柜前。打开更衣柜后,他将足足近百捆百元大钞塞入尚禄偌大的运动包中。
直至最后一捆钞票,小保安迟疑片刻,眼见四下无人,干脆将钞票揣进自己衣兜。
赚了外快的小保安哼着曲儿离去,白大方重新走出。
“一百万?”
白大方大致瞄了一眼金额数量,和冠军奖金正好相当。
“比赛一月一次,次次尚禄夺冠,这程老板还真是会送钱。”
白大方不免感叹一声,差不多明白了这比赛性质,感情是给尚禄行贿演的一出戏。
隔三差五来上这么一回,尚禄得了名又赚了钱,收到的贿赂赃款甚至不用想方法费力洗白。
只是今日突然杀出归叶叶这么一个程咬金,搅和了局势,搞得程道义只能用这种蠢办法给尚禄把钱补上。
而蠢办法归蠢办法,这现金比起转账还是相对安全的。
“尚禄不过是个四品捕头,程道义费力讨好他干嘛,一月一百万,一年就是上千万。
就算日后尚禄当了三法司衙门总督,这投入未免也太大了点?”
白大方正在心里嘀咕,忽听隔壁传来枪响,伴随归叶叶一声惊呼!
顾不得其他,白大方飞奔赶去,一脚踹开女更衣间大门。
室内只有归叶叶一人,明亮的白炽灯下,一切清清楚楚呈现在白大方眼前。
归叶叶低垂着美豔绝伦的面庞,湿透毛巾耷拉在如瀑布般的黑色秀发之上。
她全身上下只围有一条白色大号浴巾,如冰雪削成似的肩膀在灯光照耀下白花花有些刺眼。
虽然比不上敖穗费桑瑜二人,却足够让男人口乾舌燥。
浴巾下摆仅仅盖过大腿根部,一对常年运动的大腿曲线近乎完美。
不过比起这些香艳风景,归叶叶手中手枪更吸引白大方注意。
枪口冒着热烟,地上是一只巴掌大的灰色老鼠,子弹穿过老鼠脑颅,摊出一片血花。
一击毙命!
这只惊扰归叶叶的老鼠或许该庆幸自己死的足够痛快,没有半点痛苦。
女人们看见老鼠后的反应大同小异,总会不顾一切地用上身边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和程道义说的一样,两百米内,归叶叶手枪弹无虚发!
以为归叶叶遇险的白大方嘴角抽搐,和姑娘大眼瞪着小眼。
一阵穿堂风挂过,吹动浴巾脱落,白大方彻底一览无余。
他正想转头非礼勿视,归叶叶一脸羞愤地抬起枪口,瞄准这个将她看光的男人眉心。
“我允许你说最后一句遗言,我视情况告诉梅梅。”
归叶叶手指朝扳机扣去,今天白大方她杀定了,归梅梅来也保不住他!
“归小姐你在开枪吗,出了什么意外,需要我通知程先生吗?”
呼喊从远处传来,是负责女更衣间的保洁阿姨。
白大方赶忙冲入屋内,回身一脚将门重新踹上。再是冲刺上前,左手擒住归梅梅手腕一撇,右手捂住她嘴,半强迫地将她压在地上。
“呜呜呜呜呜……”
归叶叶呜咽挣扎,不停蹬踹修长白皙的玉腿。
她虽然常有锻炼,但力气跟白大方比还是相距甚远,只怕这男人破罐破摔,对她图谋不轨。
“帮个忙,别暴露我,你要同意就眨眨眼!”
白大方试图和归叶叶好声商量,可他一低头,大好风光清晰可见。
察觉到白大方视线下移,归叶叶挣扎力度逐渐加大。
“求你了!”
白大方再次请求,他整个人跪压在归叶叶身上,那像是欲图施暴的动作显得毫无诚意。
“归小姐?”保洁阿姨来到门口,轻轻敲响房门。
听见保洁插入钥匙,白大方只能赌博地松开归叶叶。
起身第一瞬间,愤怒的归叶叶立马扣动扳机。
“砰!”
又一声枪响,子弹穿过白大方肩颈,而他只能紧咬牙关,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枪声让门外保洁开门动作微微迟钝,她害怕开门之后自己被误伤,又试探问一句。
“归小姐,你这是?”
“有老鼠,两只!”
归叶叶死死瞪着男人,口中另一只老鼠指向明显不过。
保洁惊魂未定道:“你吓死我了归小姐,有老鼠请你通知我们工作人员,别用手枪了。”
归叶叶高声回应:“我明白,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保洁脚步逐渐远去,白大方长舒一口气,体内黑龙之血开始沸腾,肩部弹孔缓缓恢复,将子弹挤出。
归叶叶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自己还一丝不挂。
白大方拿起浴巾丢到归叶叶身上,转过头去:“你先把衣服穿上。”
归叶叶回过神来,裹起浴巾满脸羞红从地上爬起,警告道:“你要敢回头,我一下枪瞄的就是你脑袋!”
白大方无奈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敷衍答复:“好好好……”
衣物稀疏响动从身后传来,引得男人无尽遐想,并开始回忆。
“归梅梅好像和她姐姐差距不小,是常年坐轮椅缺少运动的缘故?”
那日在田南湖遇袭,二人一起落湖,湖水打湿归梅梅衣物后,白大方看了个真切。
因为姐妹俩是双胞胎的缘故,白大方免不得在脑海里找不同。
可说是双胞胎,除了一张脸,白大方想不到二人有任何的相似点,哪怕身材都差了两个cup。
“好了。”
归叶叶喊上一声,白大方这才转过头去。
她还是那一袭张扬的大红长裙,湿漉长发披散在肩后,水珠微微反射光芒,映衬着她羞红的脸腮。
白大方稍稍瞥头,见一旁衣柜内还放有一套未拆封的女士内衣和黑色保暖裤袜,原本沾染汗渍的内衣和运动服被丢弃在地,想来是准备在比赛后换洗。
“你这……”
白大方本想多嘴问一句,见归梅梅提着手枪,还是选择识相闭嘴。
真不是白大方想看,那艳红色的内衣实在太过吸引眼球。
以及那内衣旁摆着的一本征兵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