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的陪伴捭阖,锦翎尽量把能做的工作放到家里进行。由于之前南宫家族的亏损严重,祸不单行。所以锦翎的工作量很大,有时候他直接就在办公桌上睡着了。捭阖(主人格)经常看到忙的不可开交的锦翎,她只是在后面默默的看着,不上前打扰。只有他在办公桌上睡着后捭阖(主人格)才脚步轻轻的走过去帮他盖上毛毯。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锦翎。捭阖(主人格)枕着胳膊侧身看着疲惫的锦翎,拿起自己的画本开始描摹她眼中的哥哥。浓密的棕色自来卷短发下是内双新月眼和长度恰到好处的睫毛,正统的标准唇微微紧闭,看来在睡梦中也有心事,整个神态从远及近给人一种既放松又稍稍不安的感觉。捭阖(主人格)画完之后总觉缺少一点神韵,最后她灵机一动在他的耳朵旁随意画了一朵很小的百合花。整个画面瞬间变得真实而梦幻;唯美而生动。之后的每一天,捭阖(主人格)就把速画纳入到自己的日程中。她把锦翎在家的每一个身影都画了下来。她的记性变差是不可逆的,可以说很难再恢复到从前,她总有一种马上要离开这里的预感,所以很着急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记录下来。有的时候她会拍很多锦翎办公、思考或者去其它房间的小动作,然后在无聊的时光画在画本上。转眼间她就画了大半本。每一页都是精心的设计,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而不是死板的二次元人物。当然这也耗费了她不少的心神。一天清晨,我和锦翎在家里聊工作,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房地产的事情。“我前段时间在清迈看中了一块地皮,想建一幢别墅。等捭阖稳定以后我想带她去清迈定居,那里的环境好很适合疗养。”
锦翎畅享未来的前景憧憬的说道。“那之后怎么办?捭阖总有一天会回归正常的生活,也需要自食其力。”
我还是纵观全局的分析道。“其实我对捭阖的病情既抱有希望又会有时候持续进入一种无望的循环中。无论最后是什么状况,我都要对她的未来负责到底,她可以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
锦翎毫不犹豫的说道。“现在是可以,但是总有一天你要接管家族的生意还会娶妻生子,你无法做到360度的全全负责。”
“我可以不娶妻也不生子...”我直接打断了荒谬的想法:“你一个人能够做主吗?南宫家族会允许你这么做?”
锦翎忽略了这句话继续说:“至于家族的生意你也能胜任,我很放心这一点。之后的这两年我会尽快处理遗留的烂摊子,让企业步入正轨,等你接手后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整个过程锦翎的眼神坚定不可动摇。“我看你真是疯了!”
我忍不住说他。锦翎淡然的笑了一下说:“清迈的别墅设计也出来了,等建造出来也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泰国人嘛干活比较慢。”
我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继续沉默。锦翎自言自语道:“两年以后,捭阖应该就好差不多了。去了清迈她也能开心一点。别墅有专门的疗养间,我也会请家庭精神医师陪伴捭阖,还有专门的画画间、书房、体育房和钢琴室。空间很大,什么设备都有。”
“所以,你为了照顾捭阖可以什么都放弃,是这样吗?”
我询问他。锦翎的眼神望向远方缓缓说:“对,什么都超越不了亲情,再多的金钱也买不来亲情。”
“你放弃了这么多,有没有问过捭阖愿不愿意让你牺牲?”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锦翎用拿定主意一定要做的语气回绝了我的反问。他这样的态度我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捭阖(主人格)无意中听到了哥哥和杰哥哥的对话情绪很复杂,她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她很感动,但是她又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这种欣喜和悲伤同时充斥着她的大脑,不一会儿她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她看到锦翎的背影,她开心的在后面叫他:“哥哥!”
锦翎回头对她明朗的笑着。与此同时他的旁边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装扮很古怪的女孩儿。那女孩儿飞快向她跑过来,闯进她的身体。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撞出来了。就在那一瞬间,灵魂和肉体各自去了不同时空里。前段时间公司的运转相对正常只是回光返照。最近资金的周转又出了问题,锦翎在公司忙的焦头烂额,几天几夜都没回家。一天中午他拿着公文包回家。刚进门就看见了捭阖。捭阖(次人格)的眼睛露出胜利者的姿态,嘴角朝一侧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翎。锦翎突然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掩饰自己的慌张,尽量调整自己的声音平稳的说:“你又出现了?”
捭阖(次人格)听到后仰头大笑,她装作无辜的样子说:“这么不欢迎我呀!如果不是我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从精神病院出来呢?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呀!”
锦翎脑中突然冒出精神医师说的“捭阖是从前的捭阖,也可能不是从前的捭阖”顿时全身上下都出了冷汗。“冷静,不能激怒她”锦翎心里默默的说道。“别伤害她。“锦翎眼神中带着祈求,又参杂着些许要求。捭阖(次人格)的眼神透露出嫉妒、愤怒还有不忍,“你怎么知道我是伤害她,你知道她在医院里遭受了什么吗?有多少次进ICO!有多少次四肢被护士绑在床上!有多少次注射镇定剂几天几夜无悲无喜的躺到病床上!”
锦翎潜意识里都知道捭阖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但是当别人亲口说出时,这种冲击力让他无法面对。他很自责但也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锦翎缓了一口气说:“我懂,我...”捭阖(次人格)打断他说:“你不懂,你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懂她,她也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捭阖(次人格)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继续说:“其实我们骨子里才是一类人,我们可以强强联手。”
锦翎冷冷的说:“你好自为之,别在出现了。”
“我为什么出现你不知道啊!”
捭阖(次人格)的语速故意拖慢却夹杂着一种火山爆发前夕的猖狂。“因为我喜欢你啊!!哈哈哈哈!”
捭阖(次人格)的眼神毫不掩饰表现出阴冷和疯狂,她不断的狂笑着,发疯的跟锦翎表白。锦翎没想到捭阖(次人格)这么可怕猖獗,他的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疼,他难受的蹲下来却没有任何的缓解。他想到捭阖变成这样有他的一部分责任更内疚了,由于呼吸困难刺激了他的泪腺,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不断的往下流。捭阖(次人格)很想冷笑,但是眼泪却先流了下来,她摸了摸脸颊上挂的泪水,恍惚间没了知觉。捭阖(主人格)疑惑的看着周围,她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哭的这么伤心。她无意识的走过去拿了好多纸,蹲下来慢慢的擦拭他的眼泪。锦翎抬起头,捭阖(主人格)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即使遭受了病痛的折磨,她的眼睛依旧很清澈。锦翎很困惑但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捭阖(主人格)?”
捭阖(主人格)轻轻的拥抱了哥哥,“不哭。”
她有些哄小孩似的拍着哥哥的背,自己却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