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游在虚酌那里吃了教训,对白噬下山一事,再也没有多说一句。按照计划,一行五人,顺着弯路,走下山去。下山时,众人各怀心事,一言不发。山下。白噬站在山下,他抬头往上看,山上的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山中翠竹成林,风起竹动。如今他要走了。········在阮芮妤的提议下,五人御剑飞行。覃止,赵游,他们都可以独立御剑,他们运力御剑,很快便朝着东南方向飞去。白噬不能使用术法,顾乐没有长剑,他们二人一同御剑。飞了些路,五人停了下来。覃止跳下长剑,深沉道:“前面就是永寿城了。我们一行五人御剑入城,未免过于招摇,不如在此山洞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进城。”
他往前面的山洞指了指,示意在此留宿。顾乐听得仔细,这是覃止至今为止的第二句话。也不等众人同意,他迈开步伐向山洞走去。顾乐拉过阮芮妤,轻声道:“芮妤可知覃止来历?”
阮芮妤道:“覃公子与赵公子是一同上长华的,因为长华收徒的时日尚早,所以就提议一起下山收服邪怪。”
阮芮妤蹲下,拾了几根干草,继续道:“听闻覃公子出自皇亲贵胄,是朝廷中人,而他负责的是刑部,掌管刑法。传言他公正无私,遇上为非作歹之徒,必定严惩。他有一个外号,名为落刀无情。”
顾乐道:“他使的是剑,为何落刀无情?”
“因为,犯法之人都会让他送上断头台,此刀乃是屠夫之刀。”
顾乐背后一阵凉风吹过,有点毛骨悚然,她喃喃道:“那他的名字很有意境,覃止,情止。”
阮芮妤浅笑不语。两人捡了些干柴,生了一个火堆。顾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围着火堆静坐。白噬与阮芮妤出自长华,要讲究一些,他们分别寻来一块大石,衣冠整齐地坐好。而覃止一言不发的靠在山壁上,赵游则半躺在大石旁。阮芮妤添了些干柴,道:“覃公子与赵公子知道永寿城的来历吗?他们又为何供奉一位女将军?相信长生不老之说。”
覃止闭目养神,他侧耳听之,道:“详细不知,我只知永寿城不受朝廷管制,他们自立法度,自给自足。他们生活的地方更像一个圈,里面的人甚少在外面议论城中之事,外面的人也就不知道城里供奉的是位怎么样的将军,而这位将军又是否如传闻所说,可以管生死,保永生。”
阮芮妤转头问道:“啊乐知道吗?因为此牌是啊乐提议取下的。”
顾乐两手一摊,示意道:“嘿嘿,不知,当初我也只是觉得,这座城里面的人可以永生,这不打我们阴界的脸吗?所以才想要来瞧瞧。不过,听叶兄说,这石牌不是出自一个村子吗?怎如今变成一座城。村变城,这事可就不好办了,万一里面真有邪魂,邪怪什么的,这就出大事了。”
阮芮妤道:“石牌上也只是写着可保不死,并未写有邪魂作祟,我们还是保持镇定,不要自乱阵脚。”
覃止道:“石牌上没有写,也有可能是城中邪魂过于强大,他们掩饰得极好,让人界无法探知得到,不然实在解释不通,一处地方供奉一位女将军保平安,为何要刻在长华的石牌上。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阮芮妤点点头。透过火光,顾乐看向白噬道:“啊噬,你觉得呢。”
“他一个深山野人知道什么。”
赵游不由自主道。“对对对,一个深山野人都能做你师叔了,你这是辱没你自己,还是辱没芮妤。”
“········”白噬道:“永寿城我不清楚。如果是永寿村,我听过一些传闻。有一本书曾记载,有一个村子,名为永寿村,他们依山而居,因为近山伴水,所以村子里的人都丰衣足食。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生活一向安稳,某日清晨,有一位村民在山中发现一大片极为名贵的药材。这座发现药材的山后来被人取名为,贝水山。这些名贵药材被村民挖掘,贩卖。贩卖后,家家户户都富裕起来。因为药材,永寿村慢慢壮大,变为镇,甚至有一座城那么大。永寿村有药材,有金银,终于,某日清晨,一群强盗偷偷进村,想对村子进行洗劫。村民都在熟睡,自然不知强盗到来,就在火光四起之时,突然有一位女壮士出现,她救了全村人的性命。因为她救了村子,所以村民都尊称她为女将军,女将军看到村子生活极其安逸,便在永寿村住了下来。她一直保护着永寿村。顾乐问道:“那他们供奉的女将军就是这位吗?”
白噬道:“不知。他停顿片刻,继续道:“后来,村子来了一群叛军,有几百人吧,他们个个身强体壮,好勇斗狠。他们本来路过,可见到村子人人富态,他们就想占领这条如城那么大的村子。几次交手,村民节节败退,最后连女将军都不敌那群叛军,只好带着村民投降。投降之时,叛军首领竟看上了这位女将军。叛军残暴,女将军自然不肯做他的夫人。最后首领以村民的性命威胁,逼她就范······”白噬沉默了。顾乐歪着脑袋等着,见他久久不语,便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书没有记载女将军结局,只是后来村子起火了,村子与贝水山在熊熊的烈火中化成灰烬。至于永寿村与永寿城和何关联,我说不清楚。不过三百年前的永寿村就坐落在如今的永寿城。“啊。”
阮芮妤细细听着,最后她道了句:“那便明天一早进城,一探究竟。如今,都歇息吧。”
话音刚落,四周陷入一片寂静。顾乐坐在火堆旁,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透过火光,打量着覃止。覃止神情冷冽,举止凌然,有几次顾乐都想开口,可瞧见他的严肃样,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覃止加了些干柴,终于留意到顾乐正眼巴巴地瞅着他。他停下动作,问道:“可是有事?”
“啊?嗯····”顾乐拨弄着火堆,装作不在意地提到:“覃兄可是执法必严的人?”
“自然,谋害他人的人,我绝对不轻恕。”
“那让公子送上断头台的人多吗?”
覃止不语。赵游按捺不住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覃止道:“颇多。”
顾乐道:“那你夜晚可能安睡?”
覃止诧异道:“不知姑娘为何如此问?我一直都睡得很安稳。”
顾乐道:“我就随口一问,覃兄莫要在意。”
“好。”
顾乐转身道:“我再去捡些柴火。”
离开众人后,顾乐来到河边,胡乱走走。走着走着,身后传来声响。顾乐回头。白噬笑脸相迎。顾乐道:“啊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