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会娶我吗？”
我不由啜泣着出声。
泪水越来越汹涌。有的甚至还涌进了我的嘴里。
战云祁唇线紧抿，大手在我脸颊上抚着抚着，又挪至我的眼边，为我擦拭着眼泪。
我想这时候的我一定滑稽可笑极了。可我觉得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或许有用。
因为我从他表情上，看到了很明显的担心之意。
很久以前，我本以为，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今天我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就是会逼出你所有的伤心，所有的绝望，以及，所有的眼泪。
片刻，见我眼泪止住，他方才拿开了手，启唇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我轻微点头，声音依然哽咽得不成样子，“好些了。”
我停顿了半瞬，清了清喉，“对不起，今天真不该来的。”
他唇角略勾，“说你吃醋了，还不承认嗯？”
我抬起泪水朦胧的眼，“阿祁，就这样吧。我走了。祝你新婚快乐。”
他愣了愣神，嗓音有一丝粗哑：“你出院后，就待在清溪湾，哪里都不要去，我会派人保护你。”
待在清溪湾里哪都不要去？！
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来要求我？
男友？床伴？
顷刻间，我没沉住气，嘶声：“阿祁，求你，放过我吧！”
他突然厉声，“裴凝！听话！你现在只能待在那个地方，你明白吗？！”
我突然间醒悟了许多。
他并不爱我。从始至终，仅仅是因为我这张和七七相似的脸。
我有些憎恶自己。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犯贱？
为什么不早一点离他远远的？！
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时迸发了。
我猩红着眼睛，对着他狂吼：“战云祁！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紧紧地拧着精致的眉，“裴凝……”
“让我走吧，阿祁。我不想待在你那里了。”
我垂下眼睑，心里宛如刮着迅猛的寒风，撕扯着胸腔。带来彻骨的寒，以及钻心的痛。
蓦地，我被一股大力捞进怀里。
他牢牢地锁着我的腰，沉声说：“不许再说‘死’这个字。今天就放过你，没有下次。痊愈之后，你必须回到清溪湾去。”
我施了力，好不容易才从他怀中解脱，看着他说：“阿祁，你不要逼迫我！真的。要不然，我……”
“裴凝！！”
他忽然拔高嗓音打断了我。
我看到他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表情变得颓然。
他那双宛如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注着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裴凝，我可以答应你，不强迫你去那边住。但是，你尽量不要出门。你有什么困难，只管和我说。”
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阿祁，我们都该离开这儿了。你的新娘子还在等你呢。”
半晌。
战云祁的手刚搭上门锁，另一只大手却灵巧地扣上了我的后脑勺，俯着身子吻住了我。
……
刚到酒店的一楼大厅，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杜云茹。
她挽着战时宴的手，正在招呼着那些宾客。
战时宴的视线转向我时，有些吃惊。随即，他心平气和地对我说：“小裴啊，既然来了嘛，不如上去和他们喝一杯？”
他们？
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这是要让我跟我爱的人，以及他的新婚妻子碰杯？
这一招堪比诛心！
果然，我来这里，正如陆衍泽所说，就是自取其辱！
我敛着情绪，客套地应：“谢谢。不用了。”
杜云茹也朝我微笑道：“小裴，听你战叔叔的话，跟他们喝一杯酒，吃了饭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