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被人突然抓到了现行一般，我竟然出现了一种心慌气短的感觉。
我从陆衍泽的手里接过了那碗皮蛋瘦肉粥，挤出个勉强的微笑，“谢谢。”
陆衍泽挠挠头道，“这附近都没有粥店。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饿坏了吧？这一家听说是老字号，皮蛋瘦肉粥是他们店的招牌。赶紧尝尝。”
“嗯，好。”
……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吃完那碗粥的。
战云祁的电话再打过来的时候，我直接选择了关机。
虽然很清楚自己在他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可我心里依然难受得无以形容。
默然了半晌，我看着陆衍泽：“衍泽，过两天我就出院吧。反正身体没什么大碍。”
一直要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照顾我，我也不太好意思。
陆衍泽眉头微蹙，“裴凝，要不多留院观察几天？”
“我真的没事，”我笑了笑，“我也不能耽误你的工作。”
陆衍泽刮蹭了一下我的鼻尖，“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停顿几秒，接着道：“我已经和美术班那边打过招呼了，等你养好伤，再回去工作。”
我怔了怔，然后，认真的凝着他：“衍泽，我还是会给你当模特儿的，但是上班那个，我真的要说抱歉了。”
陆衍泽的目光锁着我，良久，开口道：“我明白了。不过，等你什么时候好了，再去工作也行。随时欢迎你。”
我的内心顷刻间腾起一股暖流，“谢谢你，衍泽。”
脸颊忽然一烫，我连忙低垂着头,“只是欠你的钱……”
他笑着打断我，“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给我都行，我不急。”
*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我连忙在网上重新租到了一个公寓，搬了家。
一个月后。
京都下起了鹅毛大雪。满世界银装素裹。
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繁华喧嚣，内心世界尽是荒芜一片。
室内虽然开了暖气，但是我依然裹紧了身上那厚厚的家居服。
除了买菜，这段时间里，我都没怎么出过门。
而陆衍泽创作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勤奋。我也极少往画室那边去。
我攥着手机，看到有许多拦截的陌生号码。
收件箱里全都是战云祁发来的消息——
【裴凝，你到底在哪里？】
【裴凝，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裴凝，看到我的消息，赶紧回个电话。】
……
我没有回他。
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霎时，屏幕上显示着靳博言的来电。
迟疑片刻，我还是点下接听，“靳先生，你好。”
靳博言道：“裴小姐，你好。新年快乐。”
我这才反应过来，“新年快乐。”
之前，我和靳博言唯一的一次联系，是我非要发消息问他要了银行账户，把当初他借给我给外婆的钱，赶紧还了。
我不想欠太多人情。
“裴小姐，你最近上班忙吗？”靳博言关切地问。
我笑了笑，“还好。你呢？”
他接着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缄默了。
尔后，他在那端轻声笑道，“裴小姐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只是，总裁现在很担心你。”
我不免苦笑出声。
担心？
他是担心我这个替身跑了还是死了？
未了，我对着手机，艰涩地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挺好的。”
不等靳博言说话，我又道：“靳先生，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刚挂断电话不过两秒种，又有来电进来。
这次我毫不犹豫：“喂，衍泽。”
陆衍泽说：“裴凝！新年快乐！我现在在你楼下，你多加点衣服，陪我一起出去聚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