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惊愕了一瞬。
然后，我便很能理解战云祁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他的初恋。
就连我盯着那幅画的时候，亦会忍不住想到那一张照片来。
睹物思人，大抵如此。
少顷，陆衍泽道：“我有些不太明白。虽然那个画家确实出名，但是这幅画总体上来说，和他的那些佳作，还是相差甚远。说直白一点，就是没有一点收藏价值。战氏总裁买亏了。”
我轻声一笑，说：“衍泽。其实有些东西，不能以价值来衡量。只要足够的喜欢，只要在心中有足够的价值，那就够了。”
陆衍泽打着方向盘，视线专注着前方。
他勾勾唇，“比如？”
我想了一下，笑着道：“比如，自己一辈子忘不掉的人或事。”
陆衍泽忽然轰着油门，车子很快加快了速度，在街上一路驰骋。
“裴凝，”蓦地，他开口问道，“那你有一辈子忘不掉的人或事吗？”
我怔住。
心在彼时却如同遭到了一场浩劫般的，痛得我无以言状。
我遭遇过一场车祸，很多记忆都消失在了脑海里。
在我后来的记忆里，若论起一辈子忘不掉的人和事。除了早已经去世的父母，以及外婆，我再也想不到别的。
有的回忆是很痛苦的。不必再回头去探寻。
随即，我反问道，“我？我有啊，你呢？”
他忽然笑了。
“我连恋爱都没谈过，你说我哪来一辈子忘不掉的人和事？”
我忍俊不禁道：“不一定非得和感情有关啊。”
陆衍泽调侃：“那这样的话，可就多得数不过来了。”
……
公寓。
我下厨，简单的做了几道拿手的家常炒菜。
跟顾玦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我一心照顾着家庭。
顾玦经常借口不回家，和别的女人鬼混。
而李文芬总是对我颐指气使挑三拣四，自然不可能吃我做的东西。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吃着那些凉透了的饭菜。
看到陆衍泽像个孩子一样大快朵颐，我心里一暖，就连动筷子的时候，也比一个人吃得香。
很快，我都没动几筷子，那些菜，全都被陆衍泽席卷而空。
“厨艺很棒。”他笑眯眯地道，“我决定了，以后就经常来你这儿蹭饭。那些餐厅大厨做的也不过如此。”
我微微一笑，“随时欢迎。”
……
饭后，陆衍泽对我说，“裴凝，你画那个稿子，是不是很累？”
我回答道：“不累，我觉得挺好的。”
他瞳底尽是认真，又问，“你想不想找一份轻松点的工作？”
我摇头，“不了。我觉得画漫画这个挺自由。”
陆衍泽蹙了蹙眉，“其实我以前也给杂志画过漫画，那个真的挺累的。经常熬夜赶稿子。我就怕你长期以往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停顿一瞬，他接着说：“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美术培训班。我介绍你去上班吧。他那里很轻松的，每天就是随便指导一下人画画。上班时间就是早上和下午，周末还有双休。还可以给你买社保。”
我想了想，说：“衍泽，谢谢你的好意，我考虑一下吧。”
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的心没由来的一阵咯噔。连忙大声的问道：“谁在敲门？”
片刻。
一个质感磁意的声音说：“裴凝，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