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翠像一只发了疯的狗,张牙舞爪朝陈安咬去。
陈安冷漠转身,轻松躲过,一手抓住疯狗的手腕,使劲甩到一边,“怎么?大嫂是想贪污么?”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些人一旦沾了你一点便宜,你若是不追究她还想着占便宜。
张大翠就是这么一个人。
曾经她占陈安的便宜占习惯了,但现在的陈安,绝对不会让歹人沾她一点光。
张大翠面红耳赤,可陈安的手如蟹钳,使多大劲也挣脱不开。
“干什么?陈安你怎么能打你嫂子呢?都是一家人你这是干什么?”
姬壮城惊呼,立马抬起腚上去拉架,“你们看看啊,这家乱成什么样子了?!姬鹤这就是你管教的媳妇?”
整个屋里乱成一团,陈安一手抓俩人,迟迟不肯分开。
沉默的婆婆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她痛恨劝阻,“都别吵了,不就是一顿饭钱吗!我出了!”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好像又苍老了许多,老人这么一吼,全场安静下来。
她叹了好几口气,颤颤巍巍的从胸口掏出一块萧条的红布,一点一点掀开,好似在翻重要的宝物。
掏出来几张很旧但很平整的钱,无力道,“谁家有菜,先贴上吧,这钱就当我买的。”
张大翠撇了几眼,发现才几文钱,撇撇嘴没出声,二嫂子李桂花也不敢吱声。
“娘,你收回去吧,我家里还有点野菜。今天这顿饭就当我老三家请了!”
陈安声音在沉默的家里格外的响亮,临走前她望着幸灾乐祸的张大翠,她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晚风格外的冷,陈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直到吹的她全身都凉透了,才回过身去屋子里那菜。
整整一家子人啊!
一提到利益全装死,分分分明,还说一家子,骗鬼呢。
婆婆是一个母亲,却亲眼目睹一个个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孩子这么残忍的对她,她得多寒心。
背着菜筐再度来到厨房,陈安闷声炒菜,不一会一桌子炒野菜,野菜汤上桌,所有人都像是没发生过似的,还吃过该喝喝。
陈安看着他们的嘴脸就觉得恶心,饭都吃不下去了。
待他们吃完饭,陈安洗完碗,一刻都不愿多停留。
张大翠看她离开了,一个劲的给姬壮城使眼色,他会意,不着痕迹的尾随。
“三弟妹,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做什么。”
姬壮城迈着大步子,追上还没进屋的陈安。
“有事么?”
陈安收回放门把手上的手。
“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里,你大嫂的性子,你也知道。”
他戳戳手,欲言又止。
“是啊,蛮横无理自私自利,毫无孝心。”
陈安笑道。
姬壮城脸色一变,这贱人怎么变得伶牙俐齿?
总感觉她和平时不太一样。
“害,她的事咱们不提了,你是不是该让大哥我进去坐坐?”
姬壮城凑近几步,贼目直溜溜打量她的房间,见她没理会,他悻悻道,“三弟妹,你那个房地契是不是该给哥哥保管了?”
果然没安好心。
陈安无辜眨眨眼,“这是我的房地契,给你作甚?”
“当时不是说好的吗?你本来就让我保管的,好妹妹,你难道忘了吗?”
姬壮城脸色耷拉下来,十分难看。
“不劳大哥挂念,我的东西自然是由我们保管。大哥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进……你干什么!放开我!”
陈安冷漠转身,拉开门把手的瞬间被姬壮城拽住手腕,不顾陈安剧烈挣扎快步往老五的空房走去。
他的力气很大,像一座山。
砰!
陈安不是他的对手,如拎小鸡般把她狠狠地甩在木门上,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无力滑落在门框,后背不青也得紫一块。
“弟妹,你不是你挺喜欢我的吗?不是什么都愿意给我吗?你把房地契给大哥,哥哥就好好疼你一次。”
姬壮城呼吸逐渐沉重,衣服一件件掉落,就要附上来。
“滚!畜生!你敢动我!”
陈安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心里的恨意和恶心止不住冲击着胃部。
她挣扎了几下,后背都摔到麻木了,一动不能动。
该死的!
屋里的人呢?怎么不来人!
就在脑海里召唤系统时,忽然一道人影出现,抓住姬壮城一顿揍。
姬鹤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的砸在姬壮城身上,他惨烈的哀嚎到谩骂再到求饶。
不知道打了多久,一家子人都围上来强行分开两人,这场战斗才停歇。
姬鹤湿发藏住底下杀意涌动的眸子,脱下外袍披在陈安身上。
“别怕。”
他道。
陈安紧紧抓住衣袍,即使她平日里再沙雕,再乐观,但遇见这种事……还是怕的,还是没有安全感的。
这种事她只在电视上看过,如今体验一把才明白多么绝望,多么恨。
“你个杂种!竟然下这么毒的手,你是不是想打死他!”
张大翠破口大骂。
姬壮城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他见姬鹤如见鬼。
姬鹤仿佛没听见谩骂,默默扶起陈安,低沉道,“我们进去。”
陈安点点头,可下一秒,她脸上一疼,碎发遮住半边脸。
啪!
“你看看你大哥被打成什么样了!一定是你挑唆的!我今天就代替娘狠狠地教训你!”
张大翠一巴掌呼在陈安脸上,打的不过瘾,又想来一巴掌。
可。
瞬间,陈安一把抓住空中的爪子,毫不留情一巴掌扇回去。
她下了实打实的力气,张大翠的脸不肿也得疼几天。
“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还不如省点力气回家好好管教管教你这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相公,这次姑且饶了你,下一次我便让他彻底失去繁衍后代的能力。”
陈安声音冷彻入骨,刚才的景象任谁看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们却不闻不问,假装么看见。
她对这个家,早已厌恶。
姬壮城下半身莫名一紧。
“你还好意思说?一定是你勾引他,不然怎么能对你出手!我说你今天怎么穿上新衣服了,穿成这样给谁看呢?肮脏的贱人,就该浸猪笼!”
张大翠捂着半边脸,气的头都快冒火星。
气氛逐渐焦灼,老二家拉架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好几次劝陈安服软道歉都被拒绝了。
“分家吧。”
姬鹤打破沉静,他深幽而冷漠的眸子撇了一眼姬壮城,拉起陈安的手朝离开了。
明明就一眼,姬壮城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难以置信,一向沉默不语任劳任怨的杂种,怎么今天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回到屋里插上房门,连并把张大翠的谩骂声关在门外。
房间中,一盏昏黄而小的烛光摇曳,将两人身影拉的斜长。
“你,没事吧。”
姬鹤直勾勾盯着她的脸,他想抱她,挣扎片刻也没迈出这一步。
陈安低头喃喃道,“真到那一步,他也不会好端端的站着了。”
她有一百种,让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你说的分家……”
在溪水村里,婆媳们都住一个大院子,分家就代表着心不齐,即使有心分家但不愿落下坏名声也没分成。
他当真愿意为了这么恶毒的自己,担上骂名?
“不远处有一间父亲离开时留下的猎屋,正好咱们有那儿的房契。虽简陋,但院子不小,收拾收拾就能住。”
姬鹤想起什么,掏出来二两银子递给陈安,“今日打猎赚的,明日你便带着孩子先去,装房子用钱,你先拿着。”
陈安直勾勾的盯着手心滚烫的银子,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苦笑一声,没想到在古代,第一个维护她的人,会是自己平日苛待的便宜相公。
“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才区区二两银子,你今天一定偷懒了。”
姬鹤听着她另一道声音,勾了勾嘴角。
陈安上床一看,姬厌已经睡着了,红扑扑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捏一把。
她不禁一笑,掀开被窝时愣住了。
里面竟然躺着一蝶热腾腾的青团,小家伙紧紧的抱着,生怕它凉了。
她笑着红了眼眶。
……
“陈安!你个丧良心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一大早,一道谩骂声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