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凡,莫冉的表哥。”
林凡感受到安枳枳的畏惧,沉沉一笑,自觉收回了手掌。
派对渐渐进入正题,安枳枳却毫无心情。莫冉许愿吹蜡烛的时候,林凡突然一起身,吓得安枳枳差点叫起来。
然而,他只是起身去上厕所。
之后吃饭的一段时间,林凡坐在她身侧,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之事,自顾自吃着饭,显得沉稳而绅士。
安枳枳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万一他只是个目光不善的正常人呢?她是不是把他想得太坏了?
想到这里,她松了口气,胆子大了不少。
轮到碰杯时,所有人纷纷站起,举着酒杯,在半空中互相碰撞。
安枳枳听了黎皓阳的话,没有喝酒,而是点了一杯橙汁。她举着高脚杯,露出笑容,与旁人一一碰杯。
“安小姐,不和我碰一个吗?”旁边的男人凑近身,将她吓得后退一小步。
安枳枳神情僵硬,碰了碰他的酒杯,“干杯…”
他一笑,沉默不语。
安枳枳仰头将橙汁一饮而尽,就当她准备坐回椅子时,臀部却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了一把。
一瞬间,她的大脑轰然爆炸,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凡的脸,却发现他露着邪笑,得意洋洋。
他料到她不会反抗。
可他也只猜对了一半。
“啪!”
清晰的一记脆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凡更是一脸震惊,脸颊的刺痛让他的大脑嗡嗡作响。他没料到她反应如此迅猛,更没料到她会打自己一巴掌。
安枳枳气得脸蛋通红,扬声骂了一句脏话,“你个垃圾,简直给你表妹丢脸!”
仅仅骂他一句毫不解气,可这里又是人多眼杂的ktv,安枳枳不想把事情闹大,抓起包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站在公交车站口,越等越心烦。胸膛的心脏狂跳不止,好久都未平息。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遇见这种人渣了,第一次在地铁,至少还有黎皓阳帮她解围。
可现在,她孤身一人,有苦难言。
等得实在不耐烦,安枳枳叫了辆出租车,送她回了消防站。
黎皓阳一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还以为又有人欺负她了。
一问,安枳枳却扬了扬小脸,道:“没有,我玩得很开心,派对早早就结束了。”
她不敢把这事儿告诉黎皓阳,一是觉得丢脸,二便是不想再让他担心。
从ktv回来的一小时后,莫冉就给她打了电话,解释说是表哥喝醉了酒,看她漂亮,便一时脑热上了手。
安枳枳面无表情,听着这般苍白的说辞。
“枳枳,我替他向你道歉,我表哥他啊,就是个海王,不是个正经玩意,你就看在我面子上,原谅他吧…”
碍于与莫冉的交情,安枳枳动了动唇,却低声道,“好,下不为例。”
自从这件事之后,安枳枳再也不敢穿太过暴露的服装。哪怕是走在路上,面对路人的目光,她都觉得反感与恶心。
夜晚在家睡觉,她已经不止一晚做噩梦了。
陌生男人的面目模糊,像是被蒙了层雾。他伸出罪恶的大手,流着涎水,邪笑着向她扑来。
她怕得要命,疯狂喊着黎皓阳的名字,在梦境中跌倒了无数次,可身后的男人们仍是穷追不舍。
“啊!”
安枳枳惊叫一声,从床上猛地坐起。
脚边的火球都被她吓了一跳,低声呜咽着,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惊恐,安慰般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安枳枳终于崩溃了,掩面痛哭起来。
次日,她顶着个黑眼圈,来到消防站。实在没有可挑的衣服,硬着头皮穿了牛仔短裤。
清晨的阳光明媚,衬得安枳枳的两条腿白皙细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白到发光。
休息间隙,几个大男人纷纷坐在树荫下,脱了上衣大口补水。在消防站工作了一个月,安枳枳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只不过,男人到底还是男人,望见那两条又细又长的大白腿,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他们的目光还是被安枳枳捕捉到了,一开始,她能忍就忍。可后来,内心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断裂,眼泪如同开了闸,一发不可收拾。
她转身就跑。
队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哭。
“小黎,你快去哄哄她呗!”
不用队友提醒,黎皓阳早已自觉地站起身,往她跑远的方向疾步而行。
安枳枳一个人窝在宣传室,哭得稀里哗啦。
“安枳枳。”
黎皓阳推开门,望着她猛烈起伏的肩背,心疼地蹙了蹙眉。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蹲在小姑娘身前,低声问。安枳枳没理他,自顾自哭得起劲。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黎皓阳将自己的耐心值努力提高,深吸一口气,“你跟我讲,我给你解决。”
他也不着急,一直等小姑娘哭劲过去了,才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继续耐心问了一遍。
安枳枳缓缓抬起狼狈的脸庞,吸了吸鼻子。黎皓阳轻笑,扯了几张纸巾帮她擦眼泪。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黎叔叔……”
哭久了的嗓音哑哑的,带着点气音,像极了小朋友受到委屈向他撒娇。
“嗯?”他始终蹲着身子,黑眸温柔。
安枳枳垂着泪眸,支吾道,“…我真的要跟你讲出来吗?”
“不然呢?心事当然要说出来才痛快。”他盯着她长睫上的点滴泪珠,笑了笑,再次伸手为她擦拭掉。
“就是……我…”
安枳枳做了个深呼吸,最后还是狠下心,将上次在ktv被猥亵的事情告诉了他。
黎皓阳听着,拳头早就硬了。
他不仅气那个人渣,更气安枳枳没有早点告知他。
“你为什么不早说,一个人憋在心里很好受吗?”刚才的温柔语气陡然消失,他黑眸暗沉,大掌不断收紧。
“那人叫什么名字?”
黎皓阳见眼前人没反应,急躁地一拍桌子,音量提高,“你明明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不敢说?包庇一个罪犯干什么?!”
安枳枳没料到他会这么凶地拍桌,整个身子吓得一抖,几丝委屈划过心底,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起转。
“黎叔叔…你别生气……”
紧接着,她“哇”地一声,扑下身,抱住了他的脖颈,不管不顾地把他的体能服当纸巾抹。
黎皓阳身子一挺,随即又叹了口气。小姑娘一遇到委屈事儿,被他凶了还不肯承认,只会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靠大哭让自己软心。
她成功了。
“好,我不生气。”黎皓阳拍着她不断起伏的脊背,语气变软,“那你告诉我,他叫什么?”
安枳枳趴在他肩上,抽泣着摇了摇头。
她抬起头,双眼发红,神情却十分认真。
“莫冉代替他跟我道过歉了…看在莫冉的面子上,我实在不忍心把他送进拘留所。”
黎皓阳瞪了她一眼,咬紧牙关。
“安枳枳,你真是败在了心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