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看到黎皓阳走过来，连忙伸手扒拉了一下安枳枳，以示自己的无辜与清白。
“看吧，拉都拉不开。”
黎皓阳站在一旁，脸色沉得很。
安枳枳跟个没事人似的，黏在李荣身上没动静，小脸红扑扑的，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安枳枳！”
他忍无可忍，厉声叫出她的名字。
安枳枳一愣，看向黎皓阳，迷离的眼眸又抬了抬，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走不定。
过了好久，她后知后觉地撒开手，“噢…你不是黎叔叔呀，真是的，也不早说…”
紧接着又转身抱住了黎皓阳。
“黎叔叔～”她用媚人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羞涩。
“我好困，想睡觉！”
她小嘴一嘟，滚烫的脸颊在黎皓阳的胸前蹭了蹭，“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呀？”
话音刚落，李荣笑喷。
黎皓阳蹙紧眉心，捧起她的脸颊，语气带着警告，“安枳枳，你喝醉酒了，不许胡闹。”
“我没胡闹…”
灯光下，她的眸光澈亮，却沾了些不该有的情愫与痴欲。
黎皓阳懒得解释，抓紧她的手就往外走，“回家。”
待关了门，李荣望着俩人一高一矮的背影差，久久缓不过神。
这两个人，好般配。
安枳枳个头不大，酒后的力气倒挺有劲。黎皓阳好不容易将她摁进副驾驶，给她系上安全带，开车出了消防站。
车内的酒气实在太重，他皱了皱鼻子，开了所有的车窗。
深夜微凉的风穿过车内的空间，黎皓阳做了个深呼吸，渐渐静下心来。
身侧的小姑娘一动不动，眨着双涣散的眸子望向前方。
“我们要去哪儿？”她好奇地问了句，“去你家吗？”
黎皓阳握着方向盘，没好气地说：“去你家！”
“真的呀？黎叔叔要来我家睡觉吗？”她嘿嘿笑了一声。
“……”
路上，黎皓阳都没讲话。
小区楼下，安枳枳一下车就抱紧了黎皓阳的右手臂，像是小狗熊遇见了蜂蜜抱在怀里不肯撒手。
“安枳枳，你够了。”
黎皓阳拖着她进了电梯，满脸大写着“无语”。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走到门口不愿进去。黎皓阳直接拿过她的包，从里面找出了消防员挂坠钥匙。
“进去，乖。”
他开了门，压着嗓音催促道。
她又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进屋。
蹲在屋里的火球一见到俩人，兴奋地站起，摇着大尾巴。
“黎叔叔，今天让我睡沙发，你睡床好不好？”安枳枳拍了拍沙发垫，小脸泛着红晕。
“……”
黎皓阳不跟醉酒的家伙计较，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还有一大瓶没喝多少的鲜牛奶。
看了看保质期，没过期。
他进厨房给安枳枳倒了一杯，隔水加热到差不多时，哄她喝下去。
“你也喝！”
喝了两口后，安枳枳乐于分享地递给他，语气认真。
“快喝，不然我走了。”黎皓阳看她时眸色沉静，半是哄半是威胁。
安枳枳撅了撅嘴，只好自己埋头喝牛奶。
等她慢悠悠喝完后，黎皓阳拽着她就要进房间。
安枳枳将身子向后靠，与他形成一个反作用力，“不行，我得睡沙发！”
“回床睡！”
黎皓阳吼了声，正当她愣神的时候，他动作利落地把她抱起来，往房间里走去。
安枳枳有些害怕地搂住了他的脖颈，脑袋深深埋进他有力的臂弯。
直到走到床边，她还是不愿放开手。
他俯下腰，让她坐在床沿。
“撒手，安枳枳。”
她倔强地摇了摇头，小嘴微撅。紧接着，她看见眼前那颗分明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黎皓阳黑眸微沉，放在她腰间的大掌不由自主地收紧。
卧室没点灯，只有些许微弱的亮光从客厅照进来。
两个人的眸子皆是半明半昧，迷离在夜色的昏沉中。
深沉月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许久，他还是叹了口气。
“乖。”
他试图挪开那两只细胳膊，可安枳枳搂得更紧了，挺了挺胸，在他耳边低喃一声：
“黎叔叔……”
“什么事？”他嗓音低哑，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今天是六一，别的小朋友都有礼物……”说着说着，安枳枳竟红了眼眶，哽咽道，“大家是不是都讨厌我？”
黎皓阳一愣，一见小姑娘哭，瞬间软下心来。
“哪有，枳枳很乖，没有人讨厌你。”安抚的声音不能再温柔。
“那黎叔叔喜欢我吗？”
他轻轻笑了一声，道：“喜欢。”
安枳枳停住抽泣，一双纯澈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黎皓阳。
“我也喜欢黎叔叔，好喜欢好喜欢…”她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总之，喜欢得不得了……”
“既然喜欢的话，那就乖乖躺下睡觉。”黎皓阳将她哄上床，盖好垫被，“现在已经很晚了，熬夜会变丑的噢。”
这句话似乎很灵验，吓得安枳枳马上闭了眼睛。
可下一秒，她又睁开了。
“黎叔叔，你也快来一起睡觉吧……”
“不急，我等你睡着我再睡。”
黎皓阳蹲在床边，看着她的长睫轻颤。
“那我可以索要一个睡前礼物嘛？”她弱弱道。
“什么？”
“想亲你一口。”
黑眸微微睁大，满脸的诧异。
安枳枳见他没反应，勾住他的脖子就要凑近身。
黎皓阳向后躲了躲，胸腔内的心脏难得跳动得如此之快。
他不自觉地勾了勾薄唇，投降道，“好好好，亲脸就行。”
她痴痴地笑了笑，对准黎皓阳左边的脸颊，重重地啄了一口。
嫌还不够，她娇声道，“还有另一边。”
黎皓阳听话地侧过了脸。
“啵！”
又是重重的一口。
安枳枳亲完，心满意足地躺下睡觉。黎皓阳坐在一旁，一直到等到她完全入睡之后才起身离开。
开车回去的路上，两边的脸颊似乎还留有她香软的触感。
他自顾自嗤笑一声，不再去回想。
否则，真的很容易陷进其中。
回到宿舍，已经临近深夜十二点。他轻手轻脚地在床边躺下，没想到一旁的赵宇还是醒了。
“你去干嘛了？”
赵宇耸了耸鼻子，隐约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酒味，像是鸡尾酒，又像是啤酒。
“你背着我去偷偷喝酒了？”
他支起身，质问黎皓阳。
黑暗中，黎皓阳侧过身，脸上的笑意不易察觉。他曲起手指“嘘”了一声。
“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