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午时,寿宁宫才迎来榛榛。朱太后好不容易盼来了榛榛,眼下见着她来,笑意吟吟招呼着榛榛前来。目光落在榛榛小脸上,见她目光清澈柔和,带有女儿家娇憨,神色不由越发慈祥。“来,到哀家身边来坐。”
榛榛有些迟疑,这本是僭越,不过朱太后乃是她夫君的母亲,既已这样说,不再推辞,顺着朱太后意,坐在她身边。见秋姑姑端来杯茶,榛榛起身很自然接过,以手背试了试杯温,确定不烫,才弯下腰身,低眉递给太后。“太后娘娘请喝茶。”
榛榛柔声细语,按照礼制,她应是敬朱太后茶。朱太后心情尚佳,笑着接过,昔日朱太后带榛榛这丫头进宫,她就觉得榛榛有福气,对榛榛要同景王成婚,还遗憾了许久。想到这儿,朱太后心生感慨,得亏阿詞是皇帝,不然,哪儿能将榛榛抢回来?但,朱太后到底是老人家,听榛榛还叫她为太后,她有些不高兴的哼了声,撇着嘴颇有几分耍赖,“哼,你这丫头竟还叫哀家为太后,难道是嫌哀家年岁同你祖母一般大?”
“这怎么会?”
榛榛皱着黛眉,她当然知晓朱太后的言下之意。她不是不叫朱太后为母后,只是,突然就改口,榛榛心里有些微妙。毕竟在前不久,太后娘娘还让她叫“皇祖母”,连着辈分差了一大截。微妙归微妙,榛榛却丝毫不扭捏。昔日,她连皇祖母都叫了,眼下一句母后,她还能害羞不成?榛榛舒展黛眉,展开笑颜哄着朱太后,“是榛榛思虑不周,母后可莫要同榛榛一般见识。”
朱太后喜欢身边热闹,阿詞因处理政务,整日里繁忙,榛榛进宫,她希望榛榛有空没空都能来这寿宁宫陪陪她这老婆子。此刻又听榛榛改了口,朱太后对她又多了几分喜欢,温柔握住榛榛双手,她道:“榛榛,昨夜身子可有不适?若有不适,也莫要忍着。”
新婚燕尔,榛榛进宫进得匆忙,本就是委屈,身边亲近长辈又不在身边。榛榛眉有不解,她昨夜除了害羞,没什么不适,“谢母后关心,榛榛没有不适……就是……”榛榛玉齿轻咬唇,一副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的模样,比起不适,她心里疑惑不解。“榛榛,这儿没有外人,你同哀家说说,既然没有不适,那又是出了何事?”
朱太后关心追问,不禁猜测榛榛是不是伤到了,阿詞生得高大,又曾在军营里过……像榛榛这样娇娇软软的姑娘……承受不住,也极有可能。朱太后疼惜的看了看榛榛,颇为理解,“哀家懂。”
榛榛头顶雾水,愣了愣,“母后也知夫妻敦伦?”
榛榛又觉懊恼,她是糊涂了不成,怎能问出声来?榛榛向着朱太后解释道:“母后,是榛榛口不择言,陛下说,榛榛若与陛下行了夫妻敦伦,腹中便会有孩子……”她不是有意要问。朱太后美眸一瞪,她随后问道:“昨夜,你们二人未圆房?”
临行前,陆老夫人又未对榛榛普及,榛榛连圆房是什么,她也不晓得。朱太后见榛榛不懂的模样,已经猜出了大概,但她还是不死心问道:“阿詞昨夜又没有对你……”话到嘴边,朱太后又自觉不妥,纵然她是阿詞的母后,可这房中秘事,她实在问不出口。朱太后不知该如何询问,秋姑姑接过话道:“贵妃娘娘,陛下可有脱你衫裙?”
秋姑姑担心榛榛不懂,索性厚着脸皮直白的问。榛榛摇头,她不明白朱太后为何激动,她如实道:“陛下就只抱着我睡。”
睡醒了还对她说什么夫妻敦伦,弄得她好生糊涂。朱太后算是确实了心里猜测,望着榛榛真挚不解的目光,朱太后哑言,不知该如何向榛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