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榛榛索性全部和容詞说开。说完,她用着红红的眼睛直视容詞狭长的凤眸。清润的眸里有着倔意。逃了就是逃了。她既已逃离他的身边,自然不会改变主意。更不会因胆怯而心生退意,附和着他的话解释。她用着另外的说辞,分离了她和容詞的关系。“以前,是榛榛胆大妄为冲撞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容詞不肯相信,“我不信,你那日才说过喜欢我。”
陆榛榛当然知道自己说过这话。“是。”
陆榛榛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片坦荡,她根本不为容詞所言慌神。清眸黯淡,她用着柔软的声音说着狠心的话,“逢场作戏,陛下何必要相信?榛榛不想嫁给景王,陛下不肯准允退婚、和离。”
停顿了小会儿,陆榛榛心一横道:“您不肯允许臣女退婚,臣女、自然要想法子替自己谋划,故而才想着要魅惑陛下。”
“如今,臣女已与景王退婚,想来不必再接近陛下。”
言下之意,她所说的喜欢都是假,她是带有目的接近的容詞。容詞闻言,冷清的面色变得越发的沉冷,令怀里的陆榛榛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话已至此,她早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推着走。好半会儿才缓过神来。容詞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欺骗。说着喜欢他的是榛榛。急里忙慌的让他快些求娶,也是她。狠心告诉他不愿嫁给他也罢,不曾想如今还对他说什么,是为了退婚才选择对他说,心悦他的假话。容詞满腹胸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薄唇泛着冷冷的笑意,容詞讥讽道:“榛儿,为了离开我,你当真是什么胡话都能说出。”
容詞不信陆榛榛嘴里的话。榛榛喜不喜欢他,倘若真带有不纯的目的接近他,他难道看不出?容詞气得不是陆榛榛口中的话,他气得是陆榛榛的口是心非,气得是榛榛不惜惹怒他,也要离开他。他难道比不得青州的男儿?容詞气得不轻,眼下恨不得将怀里的小骗子锁起来,好以此让她知道惹怒他的后果。然而,阴沉的凤眸低垂,看到陆榛榛红肿、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时,盛怒的火焰瞬间消散大半。眉梢微凝,终究还是松开了禁锢在怀的陆榛榛。修长的指腹擦拭去女孩儿眼角的眼泪,容詞所有集结于嘴边的话,化为了长长的叹息,“榛儿,你还要我怎样?”
陆榛榛眼睛酸涩,她不想哭的,奈何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嗓子有点疼,没了束缚的陆榛榛,抬起手背胡乱的擦了眼睛。她忍不住的哽咽道:“我要回去,我要你走。”
容詞闻言,下意识的决绝,可目光触及陆榛榛哭得小脸通红,宛若惊兔时,冷硬的心瞬间柔软。罢了。还是个小姑娘。他生她的气作甚?良久,容詞在心中叹息了声道:“回去不要想,你安心在此处歇息。”
等榛榛不哭了,他再来。容詞不会放陆榛榛离开。榛榛忽然转变,必定是有什么缘因促使着她。他要做的便是知晓是什么理由促使榛榛萌生离开他的念头。陆榛榛跑路的目的就是为能躲容詞,当然不愿留下。樱唇一动,她又要说话,就听容詞生冷的嗓音响起,“榛儿,我的耐心有限。”
言下意思,不要得寸进尺。陆榛榛张了张嘴,柳眉紧皱,欲言又止。她清楚,她之所以能这么放肆,都是源于容詞对她的容忍。她若是再出声,恐怕是真的要惹恼了他。她害怕真的惹恼了容詞。毕竟,容詞不是普通人。他不是她能惹怒的。惹怒了他,落在他手里的她,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