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后让人将陆榛榛带到临水宫,除了她喜欢陆榛榛的原由以外。还有便是容詞会到临水宫来向她请安。明面儿上的朱太后美名其曰的说是喜欢陆榛榛,实际上,她是想让容詞也瞧瞧陆榛榛。可惜不凑巧的是,容詞今夜与镇北侯有要事相商。朱太后的主意落空了一半儿。临水宫主殿,胡姑姑有些担忧,她忧心忡忡道:“太后娘娘,您这么做,若是陛下他知道了您这么做,会不会……”陛下的心思,谁能猜透?她担心太后娘娘让人把陆家姑娘带来临水宫一事,会惹恼陛下。斜靠在临水宫主位的朱太后睁开了假寐的丹凤眼,略微有些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打过哈欠,她才道:“哀家了解阿詞,陆家小姑娘生得福气,能入阿詞的眼。”
朱太后的语气里满是确定。她也曾以为自己会看错,毕竟,在她的眼里,她那儿子应该喜欢行事果断、聪慧且能够齐肩并立的女子。可不是像陆家小姑娘这样有些笨呆呆,且娇柔的姑娘。然,事实上,这只是她的认为。“你啊,也别替哀家操心,哀家上了年纪了,就想看着阿詞身边有个得他喜欢的姑娘。”
说起这件事,朱太后扶额连连叹气,她越发的觉得做这太后没意思。她就想有一个能讨她喜欢的儿媳,怎么就这么难?虽说帝王家凉薄,但她可不是生在皇族里的。胡姑姑道:“奴婢是怕您又一次的空欢喜。”
跟在朱太后的身边已久,胡姑姑不同普通的宫人。一听胡姑姑的这话,朱太后立刻捂住了胸口,想起当初的那事儿,她就又气又无奈。“别提方面那事儿,提着哀家心口疼。”
容詞刚登基为帝的一年里,一道圣旨下在了温家的府上,宣召温从良进宫陪驾。得知温从良进宫一事儿,可把朱太后给乐坏了。那时的朱太后以为,她终于可以早日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还一阵高兴的赏赐了温家不少的东西。为此,她还命人将未央宫重新翻新了一遍,顺带着准备把凤印一同给进宫的温从良时。可是,凤印还未给温从良,温家隐藏多年的“真相”,犹如晴天霹雳,直接破灭了她的念头。直到现在,她每每想起与见着温从良,心口就说不出的别扭与抽痛。“是奴婢多嘴了。”
胡姑姑躬身,心下叹息。其实,她家太后娘娘也不容易。谁能想到,曾在军营里陪伴陛下,被称为巾帼不让须眉的温家九小姐,根本就不是小姐,而是正儿八经的男子。想当初太后娘娘有多高兴的准备温从良进宫一事,如今的她就有多糟心。每每想起,直戳她的心窝子。不过。如今的朱太后可没有往日的窝心。温从良进宫一事上,她是白高兴了一场,这陆家小姑娘的事儿上,她绝对是不会白高兴一场。阿詞见到陆榛榛的一刻时,那双凤眸里的柔色是骗不了人的。她能确定,阿詞的确喜欢陆榛榛。陆家小姑娘又没过景王府的门儿,更没上皇室的玉蝶,只是头上顶了一个称呼而已。一个称呼,一句话的便能作废。随意找一个理由,就能解除。朱太后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有了替陆榛榛抹去景王府称呼的念头。端王家那庶出的儿子年岁大了,纵然也讨她喜欢,可是,人心隔肚皮,那孩子总归不是她的亲生孙儿。若真过继给阿詞成为了南梁的储君,朱太后的心里多多少少是膈应着。端王一脉,可不是什么好货色……阿詞得来的江山,凭什么要让端王一脉捡了便宜?不管朱太后想的有多远,这番住进偏殿的陆榛榛已经入睡了。临水宫偏殿里的陆榛榛很不自在。她的不自在源自于与同朱太后同住一宫。拜见过朱太后行过礼后,陆榛榛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偏殿。宫人候在外面儿,她坐在里面儿。加之路途奔波带来的疲倦,陆榛榛倒是很快入了睡。夜深人静。守在偏殿外的侍女也少了一半。风吹过,偏殿的窗户忽然之间开了。候在殿门两侧的宫人,打了一个哈欠,轻手轻脚的进了偏殿,关上了雕花檀木的窗户。关上过后,掌灯看了一眼偏殿,确定没有任何的异常,宫人才退出了偏殿重新关上了殿门。宫人不知道的是,偏殿之中涌进了一个人影。那道黑色的人影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直径走向了已经睡熟的陆榛榛。黑色身影蒙头蒙面,只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睛,他淡然的看着睡梦之中的陆榛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