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山脸色瞬间一变。赵影!他年轻的时候就效忠陛下,跟在陛下的身边。眼前的人是谁,他一眼就能认得是谁。赵影,陛下身边的暗卫首领之一,替陛下处理过不少暗地里的事,如今,是陛下身边一等一的心腹。效忠的只有陛下一人,能够让赵影称为是“主上”,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人。而那人就是宫里头的那位,执掌南梁生杀予夺的帝王晋元帝。陆重山大惊失色。莫非?他以为的“野男人”,不对,什么野男人!赵影护着的人是……他望向容詞所在的位置,打量了起来,这一打量,让陆重山深吸了一口气。莫说身影了,就是那双睥睨天下的凤眸,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长枪慢慢的收回在手,陆重山不安又震惊。宫里的那一位,怎么变成了土匪?变成土匪也就算了,怎么还占他家宝贝女儿的便宜?难道,国库空虚?要不然怎么解释?“爹,你快放下,你真的误会了!”
陆榛榛来到了陆重山的跟前。为了避免她爹又一次的举起长枪,像他口中说的的那样给大尾巴狼戳一个洞,陆榛榛还挡在了容詞的跟前。陆重山看了一眼自家的宝贝女儿,憋着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长枪。按照他的观察,他家宝贝女儿还不知道登徒子是当今的陛下。“你说说,我怎么误会了?”
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陆重山是在询问着陆榛榛的同时收回了长枪。他想不通,为何陛下会易容在榛榛的身侧。“爹,我被抓上山,是大尾巴狼上山来救的我?”
陆榛榛下意识的对着陆重山说。“救了你?”
陆重山嘴角抽了抽,听听!大尾巴狼都叫上了,陛下究竟是在他家榛榛的身边呆了多久?陆重山哪里会不知道“大尾巴狼”的含义。九九给榛榛讲的话本子里就有大尾巴狼的故事。陆榛榛还没意识到这么叫容詞有何不妥,“对啊。”
陆重山小心翼翼的探视了容詞的神色,发现容詞没有因为什么“大尾巴狼”而皱眉,或者有别样不悦的神色,他才没阻止陆榛榛。他要是呵斥他家榛榛,别说榛榛会不会起疑心,就是他,也舍不得的。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呵斥过榛榛,现在也是一样的,他不会呵斥。陆榛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与陆重山说了一遍,包括容詞是怎么一回事。听了陆榛榛说的所有,陆重山脸色越发的沉。心下更是确定了得找个机会支开陆榛榛与容詞单独见上一面。“爹。”
陆榛榛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陆重山。她得同爹说说。“嗯?榛榛,你说,爹听着的。”
陆重山从沉思里回神。陆重山心里想的是什么,陆榛榛并不知道。她甜甜的望向容詞,清水出芙蓉,干净见底的眼睛宛然变为了星星眼,“爹,你要多发点月银。”
陆榛榛说的极为仔细。在她的眼里,容詞对她好,凡事都想着她,那她给容詞长月银,就是对他好。她从来都没有认为长月银是恩赏。月银是大尾巴狼保护了她,应该所得。小姑娘笑的很甜,甜腻如水,似要化了寒冬腊月里的严寒。容詞在乎的不是银子,银子于他而言只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向来是可有可无。他在乎的是陆榛榛的那抹甜甜的笑,那抹划过他心尖儿上的笑意。她的笑意,即使是在酷冷的冬日,也能让他感到温暖。“爹会的。”
陆重山想都没想都答应了。可他知道,容詞在乎的当然不是银子。在心里暗暗的想着,他日后得多多效忠陛下。抛开所有,陛下能前去救榛榛,是榛榛的福分,安阳侯府的福分。陆重山打心眼儿的觉得容詞之所以会上黑风山里救陆榛榛,是因为看在安阳侯劳苦的份上。想他去陈留剿的那些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陆重山根本就没有想过,容詞上黑风山仅仅是陆榛榛一人的缘故。该解释的都解释了,陆重山眼瞅着太阳出来了,担心日头大,会热着陆榛榛。提议着先行离开,前往清河镇休息一夜,明日回京。陆榛榛没意见,明日回京正好是十四,离悦宝阁开门迎客还有一日。足够她回去让侍女去当铺挡掉珠钗发饰,凑银子去买手帕。静安寺在清河镇前面的十几公里处,前往清河镇得经过静安寺。陆榛榛此次出京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来静安寺。她没有忘记那日在宫里,端阳公主所说的话。她想娘,爹也想,哪怕是几年前见到的,她也想去打探打探。万一,她就打探到了娘的消息呢。陆重山对于陆榛榛前往静安寺,倒是举双手赞同。这样,就正好给他留下了与陛下单独相见的机会。“榛榛,爹就不前去了,你早去早回,爹和底下的人就在山下等你。”
陆榛榛:“爹,要不您先去清河镇吧?”
一去一回的,没个半日是应是往返不了的。与其让爹在山底下等她,还不如让爹前往清河镇。“不行,爹就在山脚下等着你,要是有危险,也能保护你。”
是他没有保护好榛榛,害的她被土匪给劫上了山。陆榛榛知道陆重山的顾虑,“你放心吧,有顾深在,我不会遇到危险的。”
即使有危险,她相信大尾巴狼会保护好她的。陆重山吞了吞唾沫,“听话,爹派几个心腹陪你上山。”
榛榛不知道,他知道。陛下身份尊贵,哪里能陪榛榛上山。然而,令陆重山惊掉下巴的是,容詞应允了。只见他别有深意的说:“侯爷放心,既是前往静安寺,想来不会遇见危险。”
说完,还特意的询问了陆重山,“侯爷觉得如何?”
陆重山:“……”陛下问他有何用,他能有选择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