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冷清的凤眸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深邃与幽深。踏出客栈大门的陆榛榛提着裙摆小跑而去,显然男人的停下,是因为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女孩儿。幽深的凤眸闪现过一抹惊讶,容詞看着朝他而来的陆榛榛不知在想什么。小姑娘清澈明亮的眼睛红通通的,她来到了男人的身前。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声音软的不能再软,“顾深,你有没有事?”
女孩儿甜糯的声音软在了男人的心间,像是春日的雨点落在水中,惊起了他的涟漪,也像是一根轻轻的羽毛,激起了他那尘封已久的心头。扰乱了他心头间的异样。幽深的瞳孔如漩涡深邃,容詞压下了心尖的异样,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语调淡凉,嗓音低沉如磐石。小姑娘轻抿着樱唇,泪眼如雨朦胧,丹凤眸的眼角挂着一抹晶莹剔透的泪滴,而那双白皙的小手拉着他的衣角不松开。借着圆月光的照耀下,小姑娘委委屈屈,看着完好无损的容詞,她嗓音软软的解释,“我就是不高兴了……才对你发的脾气,没有恶意的……”她要是知道他的仇家在追杀他,还跟着来到了清水镇的福云客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大尾巴狼给留在客栈外的。清眸干净明亮,容詞眸光微暗,他岂能没发现女孩儿是因他而出的客栈。“我知道。”
他说,嗓音淡淡的。目光触及小姑娘眼角的那抹泪滴,袖下的大手微微一抬,他不由的想要替女孩儿擦掉眼角挂着的泪滴。可是……他才刚一有动作,就停下了。剑眉皱在一起,究竟是何时,他也变得如此的感情用事?身处高位,若是以感情用事,于他而言只会是致命的打击。大手还未从收回,柔弱的小手就缠上了他的掌心。大手间传来的柔软令容詞的身躯一震。不过,从来都是冷清如水的他,很快就恢复了令陆榛榛不喜的平静。他的目光沉下,“男女有别……”手间用力,就要从女孩握住他的双手里抽回。然,容詞想要抽回,陆榛榛偏偏不要。她的清眸看着他,轻轻一眨。他抬手不就是想朝着她来嘛,干嘛又收回?容詞的眸光浮现过暗拿你,他叹息一声,眸中带着无奈的对着陆榛榛说道:“我是男子。”
她当然知道他是男人。而他的意思陆榛榛当然知晓,不过还是撇撇嘴,心里腹诽着。她还看到大尾巴狼脱了衣服,怎么那时他不说他是男人?可是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的嘟嚷,“抱都抱过了,还这么的扭扭捏捏,哼!”
容詞的耳力极好,陆榛榛的一言一语他听了个真真切切。他有些无奈了,尤其是抓着他的两只小手还用起了力。为了不让容詞从他的手里抽回,陆榛榛又抓紧了几分。她像是在同容詞置气,他要抽回,她偏偏不要,非要同他争个“输赢”。他是她的侍卫,是她的人,她为何不能抓住他的手?他不让,她就偏偏要抓。两只小手包裹着大手,陆榛榛的一只小手还抓着他的掌心。正是这一抓,她感受到了他掌心里的薄茧。容詞手心里的茧,是他十年如一日的练剑而磨出的。感受着男人手心里的茧,陆榛榛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爹的手也有茧,但她能感受到,容詞手心里的薄茧与陆重山的不同。如今,天下太平,南梁安康。身为武将的她爹纵然每日都在练武,也许久不曾摸剑。身为武将之女,陆榛榛知道容詞掌心里的茧是长久舞刀弄剑磨出的。江湖中人与杀手,皆是亡命之徒,大尾巴狼能够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跟前,定然是要日日的练着武功。不然。武功若是退步了,一个人都打不过。脑海里回忆起那日在河里捡到大尾巴狼时的场景,说不上来的心口如麻。她嘟着小脸,大尾巴狼肯定受过很多苦。不然手心里的茧怎么会比他爹爹的还要硬。陆榛榛说:“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清亮的眸子一闪一闪,散发着坚定。看着女孩坚定的眸子,一抹暖流从他的心尖儿划过。暖流蔓延而上,充斥着他的整个心口。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神情庄重而肃穆,而女孩儿,深情如水,眉目如画,那双眼睛散发着坚定与决绝。大尾巴狼保护过她,她也会保护他的……月色下,女孩在心里暗暗的告诉着自己。可她不知道的是,立在他眼前的男人,从始至终都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他比任何人都要理智与强大……“赵云,你就要输了!”
福云客栈高高的房顶上,顾深玩味儿的摊开手伸在了赵云的跟前。此时的赵云还惊愕着说不出话。他没看错吧?他家主上怎么能放任陆家的小丫头片子动手动脚?他不是应该是一掌拍开她吗?“唉,赵云啊,你还是太嫩了!”
顾深摇摇头啧啧几声。别人看不出,他还能看不出吗?或许连陛下都不知道,他对陆榛榛比常人多了几分耐心与不同。又或许,陛下早就发现了他对陆榛榛的不同,只不过强压着罢了。打了一个哈欠,顾深双手背在脖子后往后一躺。相比于他关心容詞,更替陆家的小丫头感到心忧。男人更了解男人,陛下看似清冷对任何事都风轻云淡,可内里啊可炙热着呢!那陆家小丫头生的娇娇软软的,陛下要是真的要那一丫头,那可就是入了狼窝咯。天真单纯的小白兔落入了狼窝,想想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