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榛榛的转身离去,方才还盛气棱人的小厮脸色骤然一变。看着头也不回的就离开的陆榛榛,小厮呆若木鸡,“陆、陆四小姐?”
从来都不准备将景王府当成“香馍馍”的陆榛榛,懒得搭理小厮。倒是镜花对着脸色变了的小厮嗤笑了一声。“我家小姐乃安阳侯府嫡小姐,你一个下人算什么东西?”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镜花好歹是跟在李嬷嬷身边长大的,能够敢在她家小姐的面前嚣张无礼,这背后肯定是有人“撑腰”。听着陆榛榛要回去,一路跟着陆榛榛前来送亲的下人与喜娘,纷纷目瞪口呆的惊的说不出话。他们没听错吧?小姐要回侯府?尤其是喜娘,惊讶里带着错愕。她送了那么多的小姐出嫁,新娘子要打道回府的她还是头一回见。这要是回去了,别说陆家小姐成了京都里笑话,就连她,日后怕是都没有世家大族的人愿意用她来做送亲的喜娘。“四小姐,这是吉时,你若是回了侯府,怕是不吉利啊……”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陆榛榛可没喜娘那么在乎。她还没进王府的门,怎么就不吉利了?再说了,她回侯府回她家跟吉利不吉利的有什么关系?眉心拧在了一起,陆榛榛不冷不热的反问,“本小姐回自己的家,怎么就不吉利了?”
语气带着不赞同。喜娘有些哑言,是啊,陆四小姐还被景王给关在门外,仔细来说,还算不得是景王府的人。可是。她刘喜娘送出的新嫁娘,哪有打道回府的道理?“四小姐,今日毕竟是您大婚日子,这未拜堂就回娘家的,要是传出去落入他人耳中,怕会成一个笑话。”
“笑话?”
陆榛榛眉梢一动,清眸落在喜娘身上,心想着,她要是真从侧门或者接着等在这儿,那才是一个笑话。而且,她不想等了回她家,怎么就成笑话了?喜娘见陆榛榛没说话,以为是听进了她的意思,“是啊,四小姐,您是不知道……”就当喜娘还想着长篇大论的接着劝陆榛榛,樱唇一抿,她拔高了声音直接打断了喜娘,“既然你觉得是个笑话,那你就在这儿等着里面的人出来,顺带着问里面的人要红封。”
红封俗称“赏钱”,是喜娘送新嫁娘到夫家后,夫家的人给的赏钱。奈何陆榛榛的情况特殊,喜娘要是想得赏钱,就只得问安阳侯府里的主子要。喜娘一听,立刻嘴就闭上了。问景王府里的人要红封那还了得?谁不知道,景王娶这位安阳侯家的四小姐,就只送了一顶破轿子。她要是去问景王要,景王肯定是不会给的。喜娘面露着难堪,因要是没了赏钱,她今儿不就白干了吗?心下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多嘴,相比于她的“招牌”,眼下,她更在乎赏钱。“陆四小姐,我这也不是着急吗?”
着急,陆榛榛听听也就罢了而后不再理会喜娘。“镜花,吩咐下去,咱们回侯府。”
“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
送亲的队伍有些长,镜花得前去告诉。掀开花轿的帘子,陆榛榛坐了回去,正准备怎么来就怎么回安阳侯府。门缝里那位目中无人装腔作势的小厮,不知何时跑到了陆榛榛的花轿前,拦住了他们。“陆小姐、不、王妃,奴才知错,你别走,奴才这就进去禀明管家…”小厮到底只是一个下人,不敢真让陆榛榛回安阳侯府。府里管家交给他的任务是让陆四小姐从侧门进,可不是让陆四小姐回侯府。管家要是知道,他不仅没让陆家小姐从侧门进,还让其打道回了侯府,肯定是饶不了他。到时候别说银子了就是他的命,也不一定保得住。陆榛榛神色木然,掀开帘子淡淡的唤了一声。虽说镜花跟在陆榛榛身边的时间不长,但陆榛榛的一句话,镜花都能知道是什么的意思。镜花应了一声,她性子急,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小厮这样拿着鸡毛就当令箭的人。况且,能动手不动口,抬抬手就让身后随同前来的下人左右架着小厮从花轿前让开。趁着小厮被左右给架住了,镜花对着抬花轿的轿夫就扬声道:“还不赶紧的抬轿。”
要是错过了她家小姐回侯府的“吉时”,她家小姐日后还怎么鸿运当头?花轿里,陆榛榛的清眸带着几分赞赏,镜花果然深知她意。伴随着喜色花轿的抬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景王府的门前离去……惹得围观百姓的再一次热议,而为首处,一人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