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派人在她的跟前晃。晃的她烦躁不已。秀眉微一皱,陆君悦思索片刻就回答了陆榛榛,“明日天一亮就离开清河镇回京都。”
漆黑的夜,圆月高高一挂,今夜的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深夜,北侧的厢房。男人负手而立的立在窗侧,神色晦暗令人不看不出任何的心绪。“赵影。”
声音暗哑,但更多是如水一般的平静。“属下来迟,请主上责罚。”
男人的嗓音一落而下,黑暗里,黑色的身影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跪在男人的跟前低头请罪。男人沉吟未语,在黑夜里,男人狭长的凤眸泛着冷光,明明只是一张平平无奇不出彩的面容,却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清冷不已。沉吟片刻,男人这才哑着嗓子,沉声询问:“朝中如何?”
赵影双手抱拳,“周公公以主上身体不适隐瞒,其他之事,已交由丞相。”
幸亏主上这才并无大碍,不然,他就算是以死谢罪都不能偿还主上的恩情。赵影是跟随“顾深”一同前往的岭南山,当时的状况他是最为清楚的。倘若不是他,主上也不会被有毒的箭射中。依照主上的身手,不说十个了,就是一波,主上也能全身而退。千说万说,都是他的错,都怪他,要不是他,主上不会被不知道是谁的人给“捡回”了这处小院儿。赵影扫视了一眼周围,就算是屋里没有点蜡烛,借着从窗外透来的目光,他能看清不少。当看到如此简陋的厢房,他更加的自责了起来。都怪他,都怪他。男人闻言,漆黑色的瞳孔犹如漩涡,明明只是顶着一张极为“普通”的容颜,却不及那双凤眸的半分风华。“传令给顾深,回京一事暂缓……”赵影一愣,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立在窗前的男人。黑暗下,男人的身影高大而又挺拔。“主上,您的意思是……”赵影并没有将话给点明,主上用的是顾大人的名讳前往的岭南山。如今,不让顾大人回京,难不成得借用顾大人的身份?“去吧。”
男人沉声道。眸光落在窗外,神色幽深。“主上,您是不打算同属下回去了吗?”
赵影问。他听主上的意思,是要呆在这儿。“您若是不回去,属下也不走。”
主上本就因为他而受伤,他是断然不会扔下主上离开的。况且,他今日也听见了那不知好歹的小丫头逼迫他家主上做她的侍卫。一回想起午间在房梁上,从那小丫头片子嘴里偷听到的对话,尤其是听到的“侍卫”两个字,赵影就咬牙切齿。他家主上为南梁一国之君,身份高贵,岂能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做侍卫?容詞并不知赵影心中怎么想,留在陆榛榛的身旁,他自是有自己的考量。前朝余孽与隐世一族为“外忧”,容城为内患。暂且留在那小丫头的身边,借助“侍卫”一身份,于他而言只有益处。想起那那小丫头,许是陆榛榛年岁尚小,容詞冷淡的神色缓和了几分。身处高位太久,纵然他布局天下,掌握生杀大权,但有些事,也并非是他能够掌控的。“不必。”
赵影并不想离开,但他知道主上决定的事,是无法更改的。可他还想在为自己争取留在容詞的身侧,“主上,属下若是离开了,谁来替您传消息?”
“无需传递消息。”
纵然他要借助侍卫之一身份,也并未打算长久的留在陆榛榛身侧。“是……属下遵命。”
虽然容詞这般吩咐,不留下他在身侧可是赵影也会想方设法的留在容侧的身边。“属下这就告退。”
赵影说完,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漫漫的长夜里。次日一早。马车早就候在了宅院的门前,天刚灰蒙蒙一亮,陆榛榛同陆君悦就坐上了马车,回来京都。一路上,倒也是相安无事。然而。即将入京都城门,他们的马车被守卫城门的官兵给拦下了。“下车!”
车帘被掀开,几个穿着盔甲头戴甲胄的侍卫就举着长枪停在了他们的跟前。长枪一举,对准了陆君悦与陆榛榛等人。“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陆君悦睁开假寐的清眸,未曾出声,青之的声音就响起。“几位官爷,我们是安阳侯府的。”
说着就将令牌拿出给官兵看了一眼。官兵看了一眼后,与身旁的人耳语了几句,就有一人离开到城门侧与一中年男人说了几句。中年男人听言,皱着眉头亲自来到了马车前。中年男人认识陆君悦,“陆大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惊扰了您的马车。”
陆君悦曾经有幸见过一面中年男人,“李大人客气了,还请放行。”
没有任何的闲情逸致与中年男人叙旧,陆君悦只想赶紧离开。被称为李大人的中年男人连连应是,“是,这就放行。”
且不说陆君悦是安阳侯之女,就说她与傅丞相的关系,都是他能得罪的人。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围着城门的栅栏就抬开了。帘子再一次的放下,不同回京都的慢哉悠闲,陆君悦吩咐车夫赶紧驾车。陆榛榛发现了不同,清眸望着陆君悦,“阿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陆君悦摆手,“并未。”
美眸微微一眯,她没有告诉陆榛榛,她曾经能够见一次李大人,皆是因为傅云清的缘故。那李牧曾是傅云清亲手提拔上去的……她回京一事,十有八九就是那李牧向傅云清透露的。陆榛榛心有疑惑,然,见到陆君悦不愿意提起,樱唇轻抿,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她不说,但也猜测出了是什么事,阿姐只有在遇到傅云清才会这样。可阿姐不愿说,她不问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