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
“谢……谢谢。”
江宁珂看着他冷峻的侧颜,干巴巴地道了声谢。
“先前不是同你说过,你我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男子长长的眼睫淡扫,在说夫妻二字时,还微微加重了语气。
江宁珂面颊发烫,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四周,见大伙儿都在悄悄瞥着他们二人,满脸偷笑,连忙岔开话题道:
“其实,这个酒不错,口感绵柔清冽,回味悠长,委实名不虚传!只不过……味道还是淡了些,不够醇厚浓烈。”
话题转得太狠,场面顿时安静了一瞬,却又瞬间沸腾了起来。
于海站起身惊奇道:“这剑南烧春已经是出了名的香醇了,夫人难道还见识过更浓烈的酒?”
“当然。”
见众人一脸不信,江宁珂当即站起身往房内走去,只撂下一句话:“你们且等着。”
她记得空间中还放着先前抽到的几瓶白酒。
很快,待她回来时,手中便已经提了两个酒坛子,只见她“咚”地一声将酒坛子往桌案上一放,扬眉道:“何人敢来一试?”
那模样,像极了挺着肚子洋洋得意的小哪吒。
顾砚看着她的背影,眸底逐渐泛出柔色。
于海哈哈朗笑出声:“夫人,我老于先来应战!”
江宁珂提醒道:“此酒甚烈,莫要贪多。”
“我老于纵横江湖几十载,喝过的酒比吃过的肉还多,便是再烈的酒也是一碗闷,夫人莫不是舍不得罢?哈哈哈哈,放心,我就只喝这一碗!”
江宁珂看着他手中端着的大海碗,闷笑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于海不疑有他,当即看向众人,挑眉道:“我老于可有言而无信之时?”
“哈哈哈哈,我们于副将乃是大名鼎鼎的千杯不醉,夫人,您就瞧好吧!”
只见于海拨开酒塞,利索地满上了一碗,先是放在鼻端闻了一闻,才神色一震,当即赞道:“好浓烈的酒香!”
勾得他的酒虫都满肚子乱窜。
他不再迟疑,抬起腕子便将酒碗朝口中倒去,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在江宁珂露出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时,众人都惊呆了。
“咳咳咳……”
只见于海扶着胸口呛咳不止,咳到面色都涨得通红,还犹在粗声粗气地说着:“这、这是什么酒,竟如此……如此浓烈!”
待呼吸平复,他又忍不住赞道:“真乃绝世好酒!”
饶是被呛得龇牙咧嘴,他也舍不得将手中的酒碗放下,始终护在胸口,宝贝得紧。
“老于,你行不行啊?我咋瞅你上头了呢?快让我试试!”
周围几人一看他这架势,顿时就好奇了起来,连顾砚也没忍住,纷纷上前装了一碗尝试。
“哎呀,好酒!”
“这才是酒啊!”
“夫人,这等好酒,可是您亲手酿的?”
江宁珂连忙摇头道:“非也非也,这是我意外所得,拢共也没多少,你们可要省着点喝!”
如今这里条件允许,她的酿酒大业倒是可以搞起来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顾砚手中还有从陆临那里坑来的十几家酒楼……
若是将酒楼经营起来,既能赚银两,也能发现消息网,倒是一举两得。
顾砚抿了一口碗中的烈酒,神情露出了几分莫测。
她的秘密,似乎不仅仅是芥子空间这般简单。
她的世界中,有晶莹剔透的琉璃,有香醇浓厚的烈酒,有效果奇佳的神药……
他又抿了口酒,眼眸渐渐幽深,紧紧抓着碗壁的指节现出了几分患得患失的青白。
众人正你争我抢地只为多尝几口酒时,院外却来了一声通禀。
“夫人,外头有许多人送了礼来,有的礼……小的不知如何处理。”
“先登记入库罢,我明日再去看看。”
看着来人面色犹豫,支支吾吾的样子,江宁珂疑惑道:”怎么了?是送了什么东西,连入库也不能?”
“回夫人,今日各府都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只是……连舞姬都已经有十二名,小的实在不知要如何安置。”
江宁珂愣了一瞬,抬眼扫了扫四周,见下头之人个个眼神发亮,显然对舞姬十分期待的模样。
而顾砚也只是静静坐在她身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似乎全都在等着她开口安排一般。
唇角的笑意就这样渐渐落了下去。
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在古代,互赠舞姬是一种变相的情色贿赂吧!
不知怎的,她脑中突然出现了先前那两个花枝招展的小厮。
于海说,是汪见山送来贴身伺候顾砚的。
原来,他与旁人并没什么不同。
江宁珂神色淡了几分,却是很快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说道:“那便将他们带上来,给郡王掌掌眼吧!”
门房领命退下。
于海等人已经彻底被白酒征服,各自你一口我一口地啜饮着碗中的酒水,满面陶醉,根本不知道上首的气氛已经悄然有了变化。
顾砚回过神时,听到的便是她的这句“让郡王爷掌掌眼”,他怔愣了片刻,看着女子脸上毫不在意的笑容,暗藏在眼底的戾气陡然涌现了出来。
片刻后,便有六名身着一袭轻薄纱衣的女子缓缓走上前来,莺莺燕燕,娇音袅袅。
“郡王万安!”
江宁珂微微颔首:“今夜正好开宴,你们便舞一曲吧,若是得了郡王青眼,定重重有赏!”
舞姬们纷纷红了面颊,随着悦耳的鼓乐声响起,她们也踏着轻盈的舞步翩翩起舞,下头马上传来将士们的一片叫好声。
江宁珂笑眯眯地,随手倒了一杯酒,往口中送去。
烈火烧喉,却如一股火烧在心头,越烧越旺。
酒气在体内左冲右撞,似找不到突破口般,尽数往心脏处汹涌而去,带着一股子撕扯的力量,让她难受得紧。
她又快又急地连闷了三杯,手腕却突然被人扣住。
男子蹙着眉看向她,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此酒甚烈,多饮伤身。”
江宁珂用力甩开他的手,嗤笑道:“伤不伤身,也是我自己的事,郡王爷还是好好看你的美人罢。”
顿了顿,她给他也满了一碗,语气促狭道:“你看那个穿粉衣的女子,舞得就十分不错!腰肢纤软,身段柔美……”
顾砚紧紧蹙起眉头,双目沉沉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她的事莫要多管,什么不错的女子就要他看,她可有当他是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