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右手被拉住,老四兴奋地大叫,“我抓住她了!”
紧跟着被抹了脖子的老三也喊了起来,“我也抓到了!”
阴森一笑,十指深深嵌进苏云染手臂上!
恨不得立时就拧下一只手来!
背后一股重力如山压了下来,腿弯被狠狠踢了一脚。
双腿一软,膝盖骨重重磕在了地上!
瞬间双腿好像断了一般的刺骨之痛!
“呵呵哈哈哈!”络腮胡子大笑起来,其他两人也受了感染,立时跟着大笑了起来。
“大哥!老子要砍她双手!这娘儿们居然敢杀老子!看她没了手还怎么嚣张!”
老三阴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没问题!”络腮胡子爽快地答应,“不过老子怕砍了她双手,她就直接疼死了,这么容易就死了,那多没意思啊?”
“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另外两人还面有不解之色。
苏云染下颚突然被扣住,强迫她抬头!
络腮胡子一脸yin邪的笑,“她最怕什么,我们就给她来什么!”
“对!大哥说得对!”
老三啐了一口,“妈的装什么贞洁烈女!”
老三老四扯着苏云染的双手往后一拖,络腮胡子顺势压力上去!骑在苏云染身上!
一把扯住散落的长发,往上一提--“敢吐老子一身!老子先让你长长记性!”
大概是有了上次的教训,络腮胡用力扯了几下苏云染的长发,再狠狠撞到地上!
便急不可耐地直接去扯裤子!
一滴两滴阴沉已久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雨云之重,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苏云染眨了眨眼,雨水从她眼角滑落。
痛全身都痛心灵上的痛更远甚于身体的痛灰蒙蒙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东辰锦的影子他薄唇翕合,吐出两个字。
依稀看着,是“笑笑”。
他对着她微笑,朝她伸出了手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
浑身不知哪来的力量,突然推开钳制住她的三个大汉,一跃而起!
“哎哟妈呀!”
三人痛呼一声,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苏云染忽然握住了老三的衣领,一直紧握手掌的匕首轻轻一带!
“噗!”
鲜血迸溅!
染红了白衫“啊你--”老四只来得及伸手指了一下,便即刻成了下一个亡魂!
“你……你……你不要过来!别过来!”
仅剩一个为首的络腮胡,仓皇往后爬,脚下,是他三个兄弟的尸体!
苏云染外头望向他。
墨黑的眼睛除了沉静静的黑,就是沉静静额黑空洞,木然,了无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络腮胡一看她的眼睛,好像突然就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踩着脚下的尸体,提着滴血的匕首。
雨势顷刻间已变得大雨滂沱!
视线内被雨珠模糊,豆子般的雨点砸在身上,痛得全身麻木!
她一步,一步,走近。
络腮胡拼命往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结果毫无意外,她根本听不见。
继续一步一步靠近苏云染现在的身体,已经超出了**本身的痛苦,凭着一股意志力支撑,坚不可摧!刀枪不入!
“我求你!求你了姑奶奶!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我们也是受人指使啊!”
威胁不成,络腮胡子立马见风使舵,改成了求饶。
苏云染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络腮胡奸笑一闪,操起手边的大砍刀牟足了劲抡了过去!
锵--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
络腮胡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小小一把匕首,居然格挡住了他一臂长的大刀?!
这……怎么可能?
不不不!这根本不可能!
细瘦的手臂抬手一挥--络腮胡来不及反应,大刀已经飞了出去,在不远处的湿泥地里,没入一半!
“你……你不是人!你一定是鬼!是鬼!”
心底的恐惧再也无法抑制,络腮胡尖叫一声,转身拔腿就跑!
回头一看!
妈呀!
那双索命的眼睛一直死死地追着他!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好像除了这一处,哪里也不会看。
眼看着前面一片密林,络腮胡心下兴奋,天不绝我!跑进去!就能活命了!
黑沉沉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浓重的杀气!
一道冷光飞身而出,在络腮胡跑进密林之间,从背后直插入心脏!
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络腮胡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大雨滂沱,迷蒙了视线,冲刷着血水。
像是要把这世间一切的肮脏都洗净。
“苏云染?”
刚一放松的神经霎时间又紧绷了起来!
回身的瞬间一下擒住了欲伸过来搭上她肩的手!
用力一拉一拽,负身一背!
本当是一记漂亮的过肩摔,不料身后那人下盘极稳!不动如山!
瞳孔一缩,抬脚就是重重一跺!
“啊!”
那人痛呼一声的瞬间,她翻身扫堂腿直对下盘!
那人运起轻功,轻轻一跃,顾不上伤痛,苏云染已经全面开弓!
招招致命!
“云染!苏云染!别打了!是我!是我!是我!我是南宫莲华!”
男子双手圈住她,死死固定住她的双臂不让她再乱动。
身子一僵,她抬起空洞的双眼看过去。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才渐渐从空洞,到疑惑,最后终于有了一丝丝人气她终于不再挣扎了,却是满身的血污,斑驳的淤痕,唇角一道未干涸的血。
南宫莲华一低头,便是看到的这样的情景。
好像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捏在手心里一样,明明是该庆幸她安然无恙的。
可该死的!
他看到她身上的伤,看到那被染的殷虹的衣服,看到她在冰天雪地里衣衫不整,瑟瑟发抖!
他就恨不得把地上的尸体通通拿出来鞭尸!!!
她一个人,是怎么面对那些恐惧的?
是怎样紧咬着牙关从生死边缘走过来的?
如果有个万一!如果稍稍产生一丝放弃的念头!如果她没能杀得了这些畜生!
如果这些如果他想都不敢想!
南宫莲华脱下自己的大氅,紧密地包裹住苏云染。
虽然衣服都湿了,但有总比没有好!
“怎么会……”南宫莲华眉心狠狠皱起,“东辰锦怎么会让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他以为那些都是死在地上的尸体的血,却没想到苏云染竟然受伤这么重!
“不怪他……”似乎隔了许久,原本属苏云染的灵魂终于回归到这副身体里却比刚才更加悲伤,“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好像用悲伤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把所有除自己以外的人都隔在了外面。
“你说什么?”南宫莲华也大惊!
他虽有眼线在初芸国,但因为东辰夜严防死守帝京,很多事情他也并不知晓。
就比如苏云染这件事,若不是东辰夜派人去找他谈条件,他也不可能知道。
“你仔细和我说清楚……云染!”
南宫莲华话未问完,苏云染已经昏厥了过去。
她太累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极度透支体力了。
耳边隐隐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喊她,不过好小好小,连雨声都能把那声音淹没没过一会,就听不见了。
她想,世界终于清静了,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皇上驾到!”
正在逗弄金丝雀的苏凝霜忽听得这么一声,手一失力,扯得那只金丝雀呱呱乱叫。
啄到了她的手背。
苏凝霜瞬间抽回手,皱眉。
春兰立刻跪下,“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把金丝雀拿到这里来的!”
苏凝霜嘴角扯了扯,“畜生就是畜生,养得再好,也终归改不了本性。”
春兰心惊胆战地听着,不敢接话。
苏凝霜转身整理了一下,“再也不要让本宫见到这畜生了,免得哪天皇上来了,也被这畜生印象了心情!”
“是!”春兰磕了一个头,立刻将鸟笼子提走。
这边东辰夜便浩浩荡荡地来了。
苏凝霜摆出一个最端庄得体的笑,“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还万福呢!朕现在安生都安生不得了!”
东辰夜怒气冲冲地斥了一句,掀起下摆,径自在高位坐下!
苏凝霜目光闪了闪,故作惊讶到,“哟,皇上这是怎么了?又有谁惹皇上不高兴了?”
东辰夜张了下嘴,又对小喜子做了个手势。
小喜子吩咐了一声,“你们都退下吧。”
“是。”
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鱼贯而出,小喜子低低一俯身,“奴才告退。”
“你,给朕站住!”
东辰夜突然出声,抬手直指某人。
提着笼子的春兰手一抖,笼子砸在地上,金丝鸟更加的疯狂,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扑腾着翅膀,东撞西撞。
“皇上万福金安!奴婢参见皇上!”
春兰在第一时间跪好,没有工夫去理会那只发了疯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