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点头哈腰的说：“我叫黑皮，是神牛食品厂的员工。”
小六定了定神，说道：“我叫小六。”
说完，赶紧低下了头。
他觉得心脏一阵狂跳，看来，这些警察是来抓牛二的。
大妞哆哆嗦嗦的说：“我叫大妞，我…我是牛二的……”
大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牛二的关系，他想说：我是牛二的老婆。
可是又一想：她和牛二没打结婚证，实际上，她是锁头的老婆。
大妞的脑袋里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对了，牛二临逃跑的时候曾经说：“大妞，你要对警察说，我是方家雇来干活的，你要说我是拉帮套的，人家不一定听得懂。”
大妞结结巴巴的说：“牛二是…是给我拉帮套的，也就是给我帮忙干活的。”
一个警察不解的问：“啥叫拉帮套？”
另一个警察小声解释道：“就是这个女人没打结婚证的二老公，民间有这个旧习俗。”
王铁蛋正忙着揉面，他擦了一把汗，说道：“我叫王铁蛋。”
说完，又指着小红：“她叫小红，是我的未婚妻，我俩都是神牛食品厂的工人。”
小翠没见过这个阵仗，嘴张了几下，也没说出话来。
小六赶紧介绍道：“她叫小翠，是我的女朋友。”
小翠对小六翻了个白眼，她想否认，可是，又不敢多嘴。
一个警察问大妞：“牛二什么时候走的？去哪儿了？”
“他…他是昨晚走的，只是说去谈生意，没说到哪儿去，我…我也没问。”
“牛二是给你拉帮套的，难道他到哪去都不告诉你？”
“我…我没问，因为，我…我不懂生意上的事儿，我只会烙饼子。”
一个警察说：“大妞，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到…到哪去？”
“到派出所去，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要询问你。”
大妞的腿已经吓软了，她想站起来，可是，站了几次，都没站稳，只好坐在那儿，哆哆嗦嗦的说：“我…我走不动路了。”
小六赶紧跑了过去，对警察说：“叔叔，老板娘身体不好，能不能别让她到派出所去？”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一边一个架住大妞的胳膊，拖着她上了警车。
警车呼啸着开走了。
黑皮挠着脑袋，问道：“这是咋回事呀？难道牛哥犯了法，警察要抓他？”
小六驳斥道：“黑皮大哥，牛哥是个遵纪守法的人，平时，总是教育我们要安分守己，他怎么会犯法呢，不可能的呀。”
王铁蛋附和道：“是啊，谁要说牛哥犯法，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黑皮说道：“大伙都看见了，两辆警车，七、八个警察，冲进咱们厂找牛二，显然，一定是来抓人的，不然，也不会把老板娘带走。”
牛二不在家，大妞一走，神牛食品厂也就群龙无首了。
黑皮往椅子上一坐，说道：“哎呀！看来，咱们神牛食品厂得散伙了，老板和老板娘都不在，咱还咋干呢？”
小六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大伙听着，牛哥昨晚临走时，留了一句话：如果他和老板娘都不在，就让我临时负责。现在我宣布：一切按部就班，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大家都抓紧时间干活吧。”
黑皮撇撇嘴，不屑的说：“小六，你说牛哥让你负责，那应该当着大伙的面宣布呀，最起码也应该留个纸条子，要不然，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小六是个聪明人，他理直气壮的说：“牛哥还说了，谁要是不听我的话，就解雇谁，没啥客气的。”
王铁蛋第一个表态：“小六，既然牛哥交代了，那我就听你的，还有小红也听你的。”
小翠是个聪明人，她也表态道：“我也听你的。”
小六瞅着黑皮，问道：“黑皮大哥，我知道，你对我不服气，因为原来我是你手下的小弟，问题是：现在咱们在牛哥的手下干，牛哥说的话那就是圣旨。”
黑皮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服气，牛二咋就让小六来负责呢，按说，他黑皮的年龄最大，而且，黑皮原来也是这一帮小混混的头，应该让他负责才对。
问题是：小六绝不敢撒谎，肯定是牛二临走的时候交代过，要是黑皮不听小六的，牛二肯定会炒他的鱿鱼。
黑皮只好灰溜溜的说：“那咱就继续干吧。”
小六见大伙儿都听他的话，便说道：“越是老板和老板娘不在，咱们越是要自觉的干，还要干得比平常更好，我会把每个人的表现都向老板汇报，我相信：老板会奖惩分明。”
大伙儿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黑皮虽然不服气，但他一个人也翻不起大浪，只好采取磨洋工的办法，无精打采的干着。
小六瞅着黑皮，心想：你只管磨洋工，这些表现我都会向牛二汇报的，到时候有你喝一壶的。
话说大妞去了派出所。
两个女警察让他坐下，开始盘问起来。
“大妞，牛二是给你拉帮套的，你俩没打结婚证吧？”
“没…没打结婚证，我老公叫锁头，他上山砍柴摔下悬崖，腿摔断了，在沈家湾的老家。”
“牛二昨晚是啥时候走的？”
大妞虽然很老实，可是，她还是有一点心眼儿。
“昨天下午，牛二才从a市回来，我炒了几个菜，陪他喝了两杯酒，我喝醉了，就睡觉了。临睡的时候，牛二说他还要走，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一看，牛二已经走了。”
“牛二昨天下午才回来？”
“是啊，他到a市去了。”
“他到a市去干嘛？”
“说搞什么市场调查，我也不懂，我…我只会烙饼子，其它的都不懂。”
“牛二没告诉你要到哪去吗？”
“好像说了，但我喝得晕晕乎乎的，也没听清楚，再说了，我从没出过门，他说到哪去，我也不懂，我也不知道。”
“你和你牛二是不是住到一起了？”
“没…没住在一起，牛二到我家来拉帮套，没经过我同意，所以，我没让他碰我，虽然我俩住在一间房子里，但有两张床，各睡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