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瞅着牛二,问道:“姐夫,你和大姐到大龙镇做生意,把锁头一个人撂在家里,实际上等于你和大姐过起了二人世界的生活,而把锁头晾在了一边,我觉得:你做生意是虚晃一枪,真实的目的是把大姐从锁头的身边抢走。”
牛二惊诧地瞅着二妞,惶恐的说:“你…你觉得我是一个阴险的小人吗?”
二妞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锁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没啥心眼儿,可是,你就不同了,你玩了个花招,名正言顺的让大姐跟着你,我就不相信做玉米饼子能挣钱。”
显然,二妞对牛二有偏见。
“二妞,我问你:当你离开沈家湾时,方家是个啥情况?你吃得饱吗?家里还有多少余粮?”
二妞回忆道:“我走的时候,好像还有小半缸玉米面儿,当时,我问奶奶:这些玉米面吃完了咋办?奶奶没吭声。我想:也许,奶奶会有办法弄到粮食。”
“二妞,让我告诉你吧,就在三个月前,家里断粮了,奶奶提着口袋到左邻右舍去借粮,可是,哪家都没多余的粮食,五妞饿得哭,四妞饿得上不了学,三妞准备去挖野菜,你大姐只会抹眼泪,锁头象个死人,躺在床上挺尸,眼看着一家人就要饿死。”
“啊!家里真的断顿了?”
“那还有假,不信,等你回沈家湾时,问问奶奶。”
二妞惊慌地问:“那…那后来咋解决了粮食问题?”
“一家人个个束手无策,只有等死的份儿了,就在这绝望的时候,我提着口袋去了村长家借粮。”
“你…你到村长家借粮?村长跟咱家是死对头,当初,爷爷跟村长吵了好几架,咱家的人就算是全饿死了,村长也不会施舍一口粮食。”
“呵呵…我去了,村长乖乖给我装了一口袋的玉米面,让咱家度过了难关。”
“啊!姐夫,你是编故事吧?!”
“呵呵…你回去问问奶奶,自然就知道我编没编故事。”
二妞惊诧地问:“姐夫,村长怎么会借给你粮食呢?”
“我一手拿着面袋子,手里拿着一束火把,对村长说:要是不借粮,老子就把你家三间瓦房烧了,反正饿死也是死,吃枪子儿也是死,横竖是个死。村长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只得乖乖地借给我粮食。”
二妞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牛二,喃喃的说:“你…你真有股子邪劲儿啊!”
“呵呵…光靠邪劲儿也不行,当时,村长的三个儿子一起扑上来要揍我,可是,被我一顿拳脚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个像残兵败将一样趴在地上叫唤。”
二妞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惊诧的说:“姐夫,你还会打架?!”
“呵呵…会一点点。”
二妞突然觉得牛二的形象变得高大了,钦佩的说:“姐夫,你说的要是真话,那我就太佩服你了。”
“绝对是真话。”
二妞低着头想了想,建议道:“锁头已经瘫痪了,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我大姐跟着他,只能被拖累,姐夫,我说,你应该让大姐和锁头离婚,然后,你和我大姐结婚,这样,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大姐都是最好的选择。”
牛二耸耸肩,说道:“你大姐心肠软,舍不得抛弃锁头,再说了,我也觉得锁头挺可怜的。”
牛二确实觉得锁头挺可怜的,可是,锁头也让他很恼火,因为,自从牛二进了方家,锁头这个瘫子竟然没把牛二当人看,后来,还受二赖子的教唆,频频对牛二下黑手。
这就让牛二无法原谅锁头了,问题是:大妞不肯和锁头离婚,牛二也没办法。
二妞问道:“姐夫,你真的喜欢大姐?”
“当然是真的,要是不喜欢,我早就离开方家远走高飞了。”
二妞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姐夫,我有一个办法,能让大姐和锁头离婚。”
牛二欣喜地问:“你有啥办法?说来我听听。”
二妞得意的说:“姐夫,其实,你挺笨的,我问你:你和大姐去大龙镇做生意,是不是和大姐住在一起了?”
“是啊。”
“我大姐怀了孕没有?”
牛二摇摇头。
二妞不解的问:“我大姐跟锁头结婚三年,一直没怀孕,我估摸着是锁头的身体有毛病,难道你也不行?”
牛二叹着气说:“我也不清楚,上次回家,奶奶让我带着你大姐去县城的医院检查一下,最近,生意太忙了,也没顾上去。”
二妞叹着气说:“姐夫,你很傻,事情总归有个轻重缓急,究竟是生意重要,还是你能和我大姐结婚重要?”
“当然是能和你大姐结婚最重要了。”
“那你就赶紧带着大姐到县医院去检查身体呀,要是能让大姐怀孕,大姐就不得不和你结婚了,因为,总不能让小孩儿喊锁头爹呀,再说了,等我姐生了小孩,你就可以拿小孩来胁迫大姐。”
“拿小孩儿来胁迫你大姐,啥意思?”
“姐夫,你真傻,我大姐最喜欢小孩了,他和锁头结婚三年一直没怀孕,苦恼着呢,只要大姐生下了你的小孩,你就可以对大姐说:要么选择和我结婚,要么我就带着小孩走人,两选一。我想:你只要这么一逼,我大姐就会屈服了,不得不和锁头离婚,选择你和小孩。”
牛二叹息道:“二妞,你真狠,竟然给我出了这个阴毒的主意,我可不忍心这样逼你大姐。”
二妞冷笑着说:“牛二,你甭在我面前装善人,你以做生意为借口,把我大姐劫持到大龙镇,这难道不够阴毒?”
“二妞,咱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光靠那几亩田,最多只能吃饱肚子,不会有一分闲钱的,问题是:咱家的草房都快坍了,再不盖瓦房,不定什么时候,来一阵大风,就会把草房刮倒,到时候一家人就会命丧黄泉,所以,必须要做生意,才能盖得起瓦房。”
“你卖玉米饼子就能赚钱盖瓦房?笑话。”
“二妞,我和你大姐卖玉米饼子,很快就能给家里盖瓦房了,可是,我的目标是:要赚大钱,不是一万,不是十万,更不是一百万,而是一个亿、十个亿、一百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