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林鸟,大难各自飞。?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动物如此,人也如此。一旦公司走向没落,员工的归属感就会丧失。对于那些一心想借着公司这棵大树风光一把的高官来说,此时什么共同的理想、抱负都会是那么荒繆、可笑。先知先觉得他们不会等到公司关门时才散去。尽量做到“急流勇退”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今天是达一大早就急匆匆来到楼倚天的办公室。他是来递交辞呈的。如果今天不来,又得耽搁倚天公司是种什么状况就难说了。
走进门,陈主任的内心不免还是感到有些怯懦。毕竟宣布自己是名“逃兵”需要点勇气。尽管自己找到了一个看上去还算站得住的理由。
“楼总,我要走了。我想我留下对公司已没有多大意义。相反还是个拖累。这是我的辞呈。另外我还带来一部分公司其他高管的辞呈。他们让我作为代表。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开很难开口,所以……”
“不用解释,我能理解。”楼倚天强作平静地说道:“你们都是曾经为倚天公司做出过贡献的人。我感谢你们。尽管你们要走。”
楼倚天说这句话时表情平静。但内心是有波澜的。这种波澜不光来自于曾经信任过的人对自己的背弃,更来自于自己内心的痛楚。作为一家之长,看着自己的家人分崩离析,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创立的这家曾经充满活力的公司慢慢地变成一具驱壳,心中的悲凉不言而喻。
……
陈达离开办公室没两分钟,楼倚天的行政助理小何又走了进来。不过他不是来递辞呈的,而是比这更糟,他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楼总,银行方面的人已经进驻了。”
“他们来干什么?”楼倚天问这句话时,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
“他们担心我们向他们借贷的那几笔款项无法收回。要强行对我们的资产进行评估。冻结可以抵价的那部分。”何助理说道。
“那几笔贷款不是还没到期吗?他们有没有权利那么做?”
“法院的人也来了。他们有权那么做。没办法阻止。”何助理很无奈地说道。
刚才说到公司只剩驱壳,现在这具躯壳也难以保全。将被肢解。面对现实,楼倚天心中的痛楚转眼变成了万念俱灰。
“那好吧,你去配合他们。我要静一静。出去后把门关上,不要让别人进来。”楼倚天平静说道。
何助理的离开并没有让楼倚天的内心有所平静。相反更加地思绪万千。他想到了他故去的父亲。想到了那位替父亲去死的钟剑飞。想到了在那场所谓的**********中,不愿忍受羞辱而决然成仁的周中杰。现在再想想自己,自己就这样在这个世界存在这是不是一种偷生?如果说钟剑飞和周中杰都是死于曾经的社会运动,那么活在当代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庆幸自己躲过了那场运动呢?不一定。或者说即使你躲过了哪一场,就自然地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了另一场社会运动之中。至于这场运动叫什么,那就要后人去总结了。楼倚天就是这场运动的牺牲品。他通过自己的力量已无力摆脱。如果他还算幸运的话,或许可以借助外力得到解救。那外力在哪儿呢?他是否还能看到呢?
各种杂乱的声音在楼倚天的脑中同时作,一种异常难受的压迫感让他难以承受。他想到了解脱。他随手拿出一张白纸,在白纸上狠狠地写上几个大字:让我彻底安静吧但愿明天永远不要到来再见了
写完后,楼倚天从抽屉中取出十支胰岛素,用大号针筒将它们合并成一支。而后卷起袖子,准备自己注射。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台北灵山康复中心江宏声主任打来的。在电话里江主任向楼倚天反映了最近6丝雅的一些情况:自从那天刘方芳来看过她之后,她就整天流泪。有时她还会用手指在床单上用力比划着什么。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又说不出来。最后江主任说道:“楼总经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是不是可以过来一趟?”
“我马上过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情况。”
这则消息让楼倚天瞬间从杂乱的心绪中走了出来。四周不在嘈杂,而是异常安静。对,他不能抛下丝雅一个人走。他承诺过,要生死不离。这次他是真正地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