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医生,我,还活着吗?”
黄大庆醒来之后,颤巍巍的抓住了我的手。
“你当然还活着!”
我不喜欢被别人控制住手腕,下意识想把黄大庆的手推开,不下心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出于本能,我察觉到黄大庆的脉象很复杂。
其中最奇怪的一点,是我通过脉象,发现他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我重新去检查了黄大庆肩膀上的伤口,之前我没有在意,以为是他的伤口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不小心裂开了。
“鬼扶藤不见了!”我拉开黄大庆的衬衣看了看:“有人把他从你体内取走了!”
黄大庆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疑声问我:“什么是鬼扶藤?”
“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多做解释,取出一颗避毒的药丸塞到他嘴里,让他先吃下。
“黄总,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黄大庆的身体很虚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扭动脖颈看了看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啊?呛的有点儿喘不上气。”
我有些失望,不过一开始也没抱
太大的希望。
不过黄大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起来:“彭医生,我是不是被人给绑架了?”
“我的司机小吴,我让他载我回家,结果他莫名其妙把我往别的路上带。然后我骂了他几句,他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周密捂着口鼻蹲在我们俩旁边:“我们刚从山下过来,没看见你的司机,连你的车都没看见。”
我接住周密的话道:“你的司机把你扔在这里,就自己跑路了?”
现在整个山脚下,都是能要人命的毒烟,司机的目的虽然还未知,但逃生是人类的本能。
黄大庆呼吸越来越沉重:“我不是比扔在地上的。”
“我醒过来一次,是在一个地下室里,里头有好多立柜。还有个楼梯,也没人看着我,于是我就爬了出来,又经过了一个小房间,才爬到这儿。”
“可是这地方好多烟,我吸进去不少,就又晕了过去。”
黄大庆平时的废话不少,这一次总算很有效的说出了所有的信息。
“地下室?小房间?”
我抬头看向十多米外的小平房,门扉敞开着,从门口到黄大庆脚边,是一条爬动之后留下的泥痕。
“密密,你保护好黄总,我过去看看。”
我吩咐了一句,并且留了把医刀给周密,自己弯着腰走近了那间小平房。
屋子里的那些个简陋的摆设,除了位置再次移动过之外,都没别的变化,而且屋里的电灯居然还能用。
我拨弄了一下开关,不甚明亮的白炽灯泡,将涌进来的毒烟照射成了灰白色,有种晨雾朦胧的感觉。
由药草燃烧升起的毒烟,温度上还是要超过外界湿冷的空气。
我蹲到地上之后,勉强能看到地板,以及黄大庆爬行留下的拖痕,延伸到墙角的位置。
沿着这条痕迹过去,在墙角处出现了一个地洞,隐约能看到黄大庆所说的楼梯。
我没着急下去,先简单拼凑了一下洞口碎裂的水泥块,没能拼完整,大部分原本用作地板的水泥块,都掉进了下方的空间。
黄大庆是个中年发福的胖子,他从洞口进出的时候,对洞口造成了损坏,八壹中文網
再结合受损后碎屑多数落在下方,说明黄大庆是被硬生生塞进去的。
想到这里,我才亲自进行尝试,纵深跳了下去,稳稳的站在了简陋的楼梯上。
楼梯是碎砖碎石搭建的,我甚至还里面找到了墓碑的碎块。
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洞口,这个洞对我来说都有些小了,看来经常出入这里的人,身材并不魁梧。
我记下这一点,扶着墙壁从晃晃悠悠
楼梯往下走。
原以为这将是一条漫长的梯道,但我刚拿出手机打开灯光,就发现已经快到底儿了。
“难怪黄大庆说这是个地下室,还真像。”
我自语自语了一句,三两步走下扣楼梯。
和普通地下室的潮湿不同,这个地下空间很干燥。
我借着手机灯光,先简单观察了下‘地下室’的全貌。
这个地下空间的面积有三四十平米,比上面那个小平房大了很多倍。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依靠墙壁,整齐摆放的立柜。在柜脚下,是大量的木屑,这是用来防潮防湿的东西。
除了这些,我只在密室的一角,看到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
“有人住在这儿?”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几步路的距离,倒是没出现任何的危险。
即便有碎木屑防潮,但被褥上也依旧是弥漫着难为的发霉味道。
我回想起昨晚的时候,我和周密上山的时候,小平房内没有人。
下山的时候,却看到里面亮起了灯。
当时我觉得自己被暗中盯梢了,但是现在看来,可能也只是个巧合。
说不定我们当时要找的‘守墓人’,就在这间墓室里睡觉呢。
当然,一个喜欢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绝度有些不正常。
我定了定神,没再多想这些,挪动脚步,去查看靠在墙上的立柜。
一经细看,我立马就辨认了出来。
“药柜?”
我一时难以相信,拉开了几只抽屉之后,里面居然还真的盛放着处理好的药材,而且都保存的很好。
“连床干净的被子都不舍得换,却把这么多药存放的这么仔细?”
我循着药柜快速走动,同时又打开了多个药柜,都是满满当当的药材储备。
“留下了毒烟?也留下了这么多药?”
我摸了摸下巴:“我被这个神秘的守墓人给盯上了?他想试试我的能耐?”
这是最合理的可能性,却让我觉得无聊且残忍。
就为了试我的医术水平,就放肆的屠杀生灵。
不得不说,这种伤天害理的医者,倒是很符合谭秉峰的习惯。
我脑海中闪过坟山上,那个叫谭月秋的女孩的墓碑。
在见过了她的墓碑,以及沙凯墓碑之后的血金球,我还只是猜测。
但是现在,我越发笃定,在这个地方,隐居着一名地耗子一样不喜欢露面的谭氏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