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这是…”黑衣人见头领不同意他的做法,急忙低声不解道。八一中文网w?w?w1.
“今晚夜已经很深了,就不要打搅大家休息了,明天早上再行搜查吧。”项充一番神色自若,不紧不慢道。
“诺。”那黑衣人听了头领这番说话,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便回朝那掌柜喊话道,“老板娘,给我等挑十间上房。”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锭官银,啪的一声丢在了桌子上。
那掌柜的见那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顿时眼睛像冒了金花一般,一边小心翼翼地收起银子,一边陪着笑脸道:“上房有有,有的是。”而后,便朝着身后的几位伙计大喊道:“阿财,阿旺,快快带客人去天字号厢房!”
还未等那掌柜的把话喊完,身后的两个伙计便领着那群黑衣人缓缓上楼,径直向那天字号厢房走去。
而此时注视这一切的不仅仅是荆无涯这个闲来无事的局外人,更有一人的视线却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楼下的一举一动,这个人便是李牧的“飞云流影”士卒长张显将军。当夜,由于兑泽提前通报了消息,他便与那兑泽领着李牧一家老小抄小路连夜奔走,直至护送到此家客栈之内。而那掌柜先前抱怨的那个吝啬的人,便是此人。他为了避免目标扩大,只要了两间厢房,让那李牧一家住一间,自己带了几个护卫住在隔壁,以便时刻关注周围生的一举一动。而此刻,他业已全然现这楼下风尘仆仆赶来的并不是什么江湖游士,而是赵国官军之时,顿时变得心急如焚,满脸愁容,见那官军上楼之时,急忙关了厢门,灭了房内的烛火。
可也许张显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番细微的举动却偏偏没有逃过荆无涯这个好事之徒的眼睛。原来,那荆无涯厢房所在的位置也是十分凑巧,正对着那张显的厢房。所以方才他观察楼下的情况之时,不经意之间却现了对面也有人在仔细观察楼下的举动。当他现张显惊慌失措,满脸焦虑的神色之后,他便猜到了些什么,于是便回过头来对那公输蓉说道:“看来今晚有大事要生了,我们对面厢房中的老兄便是这楼下官军所要找的人。”
“哦?你怎么知道?”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荆无涯故意卖了个关子,偷偷笑道。
公输蓉见他如此说话,便也懒得再问了,因为她也深信这荆无涯的一番推断自然有他的道理。
要说那荆无涯却也真是个好管闲事,爱看热闹的人,要么别被他碰到,既然被他碰到了,他便就要刨根问底,查个究竟,不然他这一晚上怕是也睡不着了。于是,他低声吩咐公输蓉先行歇息,自己乘着夜深人静之时,悄悄起身,直穿过那厅廊,俯贴那张显的厢房之外,一听内在动静。
“项充的内卫已经追赶至此,我们得想个法子脱身。”
“不用想了,张将军,你先行带李家老小乘着夜色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万万不可,此番项充是有备而来,你一个人又怎能力敌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内卫?还是我来拖住他们,你带着大将军一家先行一步。”
“将军让我领着众人逃命,自己却要就义于此地,届时,我见了师父如何向他老人家交待,如何对得起墨家的祖训!”
“兑泽姑娘,休要多言了,大将军待我恩重如山,我张显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给大将军,如果张显这条贱命能换回大将军一家老小的性命,我便是死而无憾了。况且此去墨客山庄的路这里只有兑泽姑娘你最清楚,所以姑娘就不要跟我争了。”
荆无涯在门外方才就觉得那门内说话之人的声音甚是耳熟,如今听得那张显喊了一声“兑泽姑娘”,顿时惊喜不已,心中的一声“毒女人”差点从口中冲了出来。不过随即,他又觉了这事态的严重性,因为从兑泽和张显的对话中,他可以很容易得知,今晚他们要保的便是李牧将军的一家老小。虽然他还不知这李牧将军出了何事端,然则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牧确实是已遭大难,而且兑泽一行人也是身处险境,顿时,他觉得自己这番好奇心终究还是撞对了事情。
“好,张将军既然如此大义,兑泽就不多言了,一会儿我便领着李家老小从后门而出,张将军自己多多保重。”
“兑泽姑娘保重。”
听到此处,他本想敲门而入,怎料此时忽然听得楼下有些细微的骚动声,于是便轻手轻脚寻了个偏僻的角落,附耳倾听过去。
“方才我故意打草惊蛇,然后暂时让这里平静一会,如果这店内真有李牧一家逃犯的话,听到我们这番动静,必定会趁着夜深人静时分从后门偷偷潜逃,你在客栈后门四周要道埋伏人手,一旦现风吹草动,格杀勿论。”这八面阎罗项充果然非等闲之辈,他这招欲擒故纵用的是极为炉火纯青。
“诺,属下这就去安排。”
糟了,荆无涯听得那项充私底下交待手下的话,不觉心中咯噔一声,方才他听得那兑泽一行人正在屋内商讨星夜潜逃之事,这岂不正好中了那项充的埋伏吗?不行,他绝不能让兑泽一行人中计,此刻他需要再最短的时间内想个办法让正在起身准备动身的兑泽一行人明白情况才行。正在他万分焦急之际,忽然,他抬眼便看到了对面的天字号厢房,一招险中求胜的计策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于是不由分说便冲了过去。
“娘子,快开门,快开门,让我进去啊。”
那正准备起身而走的兑泽一行人,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噪杂之声,顿时起了疑心。张显于是悄悄拨开些窗户缝隙,向外瞧个究竟。
只见那门外正有一乡野粗汉不停地敲打着天字号的厢门,口中吵吵嚷嚷个不停。不一会儿,从另外一件厢房之内出来一个彪形大汉,一下子冲到那乡野粗汉的跟前,大吼道:“哪来的乡野粗人,在此喋喋不休,你看清楚,这是天字号厢房,里哪有你家娘子?!”
那乡野粗汉被如此吼,顿时安分了许多,急忙抬头看了看门匾,连连赔不是道:“这位大哥,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方才小人出来解手,你看这厢房都长得差不多,回来的时候不晓得自己却走错了厢房,实在对不起,对不起…”
“滚吧,下次让老子看见你,定要你好看!”那彪形大汉大喝着,随手便将那乡野粗汉推了个五丈开外。
那乡野粗汉一骨脑儿从地上爬了起来,来不及拍去身上的满身尘土,便唯唯诺诺地喊着“对不起”,而后便向一旁退去了。
“奇怪。”这彰显看到这番情形,顿时起了疑心。
“张将军,怎么了?”兑泽见张显如此疑心,急忙问道。
“这天字号厢房是项充的手下张口便要住下的,可方才那个乡野汉子在那敲打了半天厢门,却是无人来开门,倒是从那隔了几间的屋内出来个人将他赶了走。难道这天字号厢房之内根本就没人?”
“啊?那项充的手下去哪了?”兑泽听了此话,不免也担心起来。
“人不在屋内,必是在外埋伏,莫不是方才那楼下一幕是那项充故意打草惊蛇,想让我们自投罗网?”这张显此刻果然还是反应了过来,急忙制止住兑泽,“兑泽姑娘先留步,看来今晚你们是出不去了,还是想了法子明早再做打算吧。”
兑泽听了张显的这番分析,也明白了其中的可疑之处来,于是便也只好安排众人暂且缓行一步,待她与张显仔细商讨之后,在另作打算。可她也深知,这距离黎明的到来也没多长时间了,如果在天亮之前,还不能有个完全之策,只怕他们所有人便要命丧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