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王宫大门处,传来了一道略微带些中性化,又带点沙哑的女声。 一个穿着华丽长袍,脸上还擦着亮眼的粉底的高个子女人,带着些许雍容华贵的气质,缓缓地走了进来。 “噢?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埃德妮女士吗?”
见埃德妮进入宫殿大堂,塔罗斯顿时变得笑逐颜开起来,与之前暴跳如雷的表情截然相反。“埃德妮大人此番来我宫殿内,有何贵干?”
埃德妮用拳头抵住嘴角,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连着咳嗽了几声,显然,一夜的赶路让她有些受凉。 “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这个孩子。”
埃德妮指了指艾维说道。
“埃德妮阿姨,我……”艾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过还是被埃德妮止住了。 “嘘!不要讲话,我来想办法。”艾维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等着埃德妮想办法带自己逃出生天了。 “陛下——”埃德妮转头对塔罗斯开口道,“虽然这个小孩罪孽深重,不过在我看来,他仍是个可塑之才,如若能为我泰塔利亚所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的想法我很赞同。可是,不知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他是拒绝合作的。”
“他的思想工作由我来做。”
埃德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道,“烦请陛下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劝说他加入我们的阵营!”
塔罗斯闻此言,先是托着下巴思考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开口:“……行吧,不过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他要是还想刚刚那样顽固的话,我还是得处死他!”
“多谢陛下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先把这个少年带下去了。”
埃德妮拉起艾维的手,转身就要带他离开这个地方,不料,一个低沉的男声又再次响起。 “慢着!”
埃德妮眉头紧锁,她不用看也知道是泰泽。 “埃德妮大人,你是领导我们泰塔利亚的英雄,虽然这么说会有些冒犯您……可我还是要讲。”
泰泽说道。 “你不能带他走!”
“为什么?”
埃德妮和泰泽据理力争起来,“我可是获得了国王陛下准许的!”
“我知道。但是——之前我排出的探子调查过,这个埃拉西亚的士兵,曾经参与过毒杀卢克镇军民的行动,而且,还是主谋!”
“我……那些平民不是我主张要毒害的!”
艾维急忙为自己辩解,此刻的他,真的有种想要把豪尔赫复活然后再亲手把他给干掉的冲动。
豪尔赫啊豪尔赫,你的鲁莽之举不仅害死了你自己,现在连我也百口莫辩了!艾维心里愤愤不平道。 不过泰泽却没有理会艾维的辩解,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讲道:“不知国王陛下可曾知否,居住于卢克镇修炼的埃德妮大人,在得知了这小子毒杀了我们一镇的百姓后,却没有立刻将其绳之以法,而是选择了留他在自家度过了三天,一直包庇他到现在。”国王塔罗斯听后,不禁变得脸色难看起来:“埃德妮大人,确有其事?”
埃德妮咬紧牙关,不发一言,似乎像是默认了一样。 “先不讨论埃德妮大人与这个毛头小孩是什么关系……”泰泽继续说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不能让她将这个叫艾维的人带走。”
“嗯!”
塔罗斯大声地回应了一声,“埃德妮,泰泽言之有理,我不能再让你将他给带走了。来人!将这个罪孽深重的埃拉西亚人给我重新发配至地牢,明日一早就处刑!”
“陛下!”
埃德妮语气中充斥着焦急。 “并不是所有的埃拉西亚人都是坏人……这其中也是有好人的!”
“埃德妮大人,希望你还没有忘掉一百多年前,泰塔利亚被埃拉西亚王国给奴役的那段历史。”
泰泽严肃地说道。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够了!如果埃拉西亚真的还有点所谓的良心,就不会发起这场侵略战争。”泰泽的脸色微微有些愠怒,作为泰塔利亚的首席大将军,他从来不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但是这一次居然也多少开始有些生气起来。 “好了,我意已决,不用再替他求情了。埃德妮,你先回去吧。对于你私藏罪犯的事情……念在你是泰塔利亚的功臣上,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绝对不能有下次!”
塔罗斯正色道,望向埃德妮。
“……”埃德妮此时也无计可施,只能悻悻离去,临走前还看了一眼艾维。 此时的艾维双目无神,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离开宫殿的埃德妮,同时看着被押送回地牢的艾维,不禁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唉——希尔莎,我对不起你。”…… 夜色变得越来越深,此刻,蹲在牢房里的艾维,将度过了自己人生当中最为漫长的一个夜晚。艾维不禁感叹,人生真是大起大落,头一天还在为自己能够激活魔力而兴奋不已之时,后一天就要被送去刑场了。 虽然一天下来艾维早已身心疲惫不已,但是此时却左翻右覆,怎么也睡不着。 “不想了不想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艾维握紧拳头,不断地安慰自己,可没过几秒钟又泄了气。
毕竟是真的要面对死亡的来临啊,这样的心理安慰根本不起作用。 正当艾维双眼失神,胡思乱想之际,一道清脆的开锁声响起。 “咔擦!”艾维惊喜地抬头望去,原来是埃德妮! “埃德妮阿姨!”
艾维喜出望外地喊道。 “你今天……为什么不答应国王,做泰塔利亚的内应?”
埃德妮开门见山地问。
“我……我不想背叛王国,我以前的老师讲过,临阵脱逃和投敌是作为一名军人最可耻的行为。”“笨蛋!谁让你背叛埃拉西亚了?”
埃德妮用手指敲了一下艾维的脑门。
“啊?”“你就不知道先假装答应,等日后想到办法了再逃走,这样不行?”
埃德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艾维。
“我有是有这样想过,可是……如果泰塔利亚如果收了我这个卧底,一定会时刻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哪有这么好逃跑,到时候我只能被迫出卖军队来苟且偷生了。”艾维失望地回答道。
“你笨,你没有办法逃走,我不能想办法帮你脱身吗?现在倒好,你已经是死刑犯了,我如果现在将你劫狱带走,那就等于是在与整个泰塔利亚为敌。”埃德妮叹着气说道:“很遗憾,我不能再救你了,艾维。”
“我……”艾维的声音里微微开始发颤,他本以为埃德妮是来救自己出去的,没想到这一番话直接在自己脑袋上浇了盆冷水。 “这个给你。”
埃德妮掏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药丸交到艾维手里,“这是用泰塔利亚飞龙唾液和精血支撑的麻痹药丸,吃了它,你就能全身麻痹昏睡过去,明天处极刑的时候,就能减少点身体上的痛苦了。”
埃德妮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牢房,狱卒继续将牢房门给锁得严严实实。 “埃德妮阿姨……”艾维呼唤着埃德妮的名字,可埃德妮却久久不见回头,只是一路疾走着离开了地牢。 另一侧的埃德妮眼里含着泪,她想回头再看艾维最后一眼,却又强迫自己不许回头,好让自己忘掉这一切。 “希尔莎,我对不起你……” …… 望着埃德妮渐行渐远的背影,艾维似乎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罢了,死就死吧。 艾维心一横。 至少死之前可以没有痛苦地离开,我已经很满足了! 艾维一咬牙关,将麻痹药丸给吞了进肚子里。 不一会儿,果不其然,艾维开始渐渐涌起睡意,紧接着慢慢失去了直觉,昏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也很平静,然而,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就在艾维昏倒过后的一个小时左右,牢狱外却闹出了了不小的动静。 “你……什么人?”
“啊啊啊——!!!”
随着一声声狱卒惨叫声传来,地牢内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瞬间,整个牢房血流成河。 “哎——这些牢房里的看手,未免也太水了,埃拉西亚的侍卫们可比这些半吊子强一万倍!”
一个背着长剑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艾维的牢房门口,接下来一剑将门上的锁给斩断。 “艾维啊艾维,你是怎么被这些个水平的家伙们给抓到的啊?”
男人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