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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一名警察。(1 / 1)

江强回到天津警察局刑侦处哪里,对着秦思宇说道,“给我查查那个青花堂究竟是个什么来头,还有就是他们是不是汉奸,还就是一帮小混混,如果是小混混妈的就把这个堂口的人腌了几个来给那帮帮会的人做做样子,简直是太猖狂了,这里还是华夏的土地吗?”

秦思宇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那六个人全部扔进了审讯室。翌日上午,江强正在查阅资料,虎子就敲门进来,面露几分迟疑道:“江哥,外面有个熟人想要见您。”

熟人?江强抬起头问道:“是谁?”

“是风闻政事报社的社长章广盛求见。”

虎子语气有些古怪道。“让他进来吧!”

江强放下资料,淡淡说道。在虎子的带领下,章广盛很快就走进来,再次见到江强时,他也是充满惊叹和敬佩。章广盛知道江强在警察局哪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没有办法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过来找江强,“江处长,您好,打扰了!”

进了门,章广盛立即弓腰道。“章社长,听说你找我有事?”

江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问道。“是是是,江处长,的确有事想要劳烦你,还望您一定要帮帮忙啊。”

章广盛知道现在不是慢慢来的时候,既然江强给了自己说话的机会,那就必须赶紧将目的说出来,否则就迟了。“说吧!”

“江处长,我要报警,我要求您去救一个人!”

章广盛脸上布满焦虑神情,眼里闪烁着期盼之色。“报警救人?救谁?”

江强瞥了眼对方。“救广仁区警察分局,负责后勤的警员赵毅!他就要被枪决了,我希望您能救他一命,因为他是被冤枉的!”

章广盛身体前倾,语气急促。广仁警察分局,管后勤的赵毅?即将被枪决?微微眯着眼,江强淡淡说道:“章广盛,我之所以会见你,不过是因为咱们有过一面之缘,你居然想让我替你做事?”

这话说的很坦诚,你章广盛又不是什么牛逼烘烘的人物,面子能有多大?你怎么就认为我会帮你呢?你要报案去下面报好了,冤枉不冤枉,可不是你说了算!“我……”章广盛被江强的话整得有些懵神,但还是很快就清醒过来,自嘲般的苦笑道:“江处长,这事我只能找您,找别人恐怕没谁敢去管这事。”

“之所以找您是因为您是神探,这事既然是你们警察局内部的事,您总不希望稀里糊涂变成冤案吧?”

“况且我相信您是一位为人正直的好警察,从上次您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就知道。所以您要是不管这事,我想就没谁愿意管了!”

稍稍顿了顿,章广盛抬头毅然说道:“江处长,我敢打包票,赵毅绝对是被冤枉的,我愿意拿风闻政事当作抵押,要是说这个案子不是冤案,我愿意将风闻政事报社送给您!”

“送给我?”

换做别人的话,听到这番话肯定会被吹捧的醉醺醺的飘飘然,可惜这个在江强这里却不好使,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最后那句话。“对,就是送给您!”

章广盛一咬牙说道。听到这话,看着章广盛的神情,江强不由哈哈一笑,在对方的诧异眼神中,语气陡然变冷。“章广盛,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盘,你认为拿着一家半死不活的报社,就想要让我替你出面办事?”

“你以为说得天花乱坠,我就会被你迷惑?你真的当我这里是菜市场,是你能靠着牙尖嘴利就玩转的地方吗?”

章广盛脸色顿变,急忙摆动着双手说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

“江处长,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想到您的,也只有您才能帮这个忙。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我刚刚的话语有所冒犯,我向您道歉,认打认罚!”

“走投无路?”

搓了搓下巴,江强淡淡说道:“怎么个走投无路法?”

他也不想逼得章广盛太紧,毕竟还想要招揽这个人来为自己办事,所以适当敲打下就是了。察觉到江强的语气有些松动,章广盛就赶紧一股脑地说道:“因为赵毅的案子,我在来之前已经去过广仁区警察分局。”

“可他们没谁搭理我不说,还有人明打明地警告,说我要是再敢多管闲事话,就让我永远闭上嘴巴!”

“这个案子有猫儿腻?”

江强手指敲击着桌面,饶有兴趣的问道。“对对对,的确是有猫腻。”

稍作迟疑,章广盛跟着说道:“赵毅是分管仙踪区警察分局后勤的,而他负责看管的库房意外失了火,里面还烧死了一个人。”

“那个人叫做陈建宾,是广仁区警察分局局长陈思德的本家侄子!因为这个事儿,陈思德便将赵毅抓了起来,说他谋杀了陈建宾,两日后执行枪决,明正典刑!”

怪不得!就说这里面不可能没有猫腻的,敢情烧死的人是人家局长的本家侄子,有这样的关系在,别的警察谁会多管闲事?嗯,在赵毅看守的库房中,人被烧死了,说是他杀的,似乎还挺有道理?“是赵毅找你帮忙的?”

江强目光扫视道。“对,是他家人找的我,我和他是好友,他以前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我知道他的秉性和为人。别说是杀人了,平常连只鸡他都不忍下手,又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呢?”

章广盛眉头紧锁道:“再说库房是他负责看管的,烧了的话,他当然跑不掉,总不能说自己挖坑自己跳吧。所以他的家人找上我,诉说冤情,让我帮帮忙,我就答应了!”

“江强,这个案子肯定是有内情,凶手应该是另有其人,我想那个陈局长也不想自己的本家侄子被烧死,却找不到真凶吧。”

话到这里,章广盛猛然抬头,十分笃定道:“赵毅绝对不是真凶!”

真被冤枉的吗?江强自然不会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或许是冤枉的,或许不是呢?一切需要经过调查,有真凭实据为证。不过章广盛有句话说得倒是不错,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虎子你带着安然去安世平哪里就是赵毅的案子我们接手了,叫人把赵毅从广仁区警察局哪里移交过来。“江处长,您愿意出手吗?”

章广盛顿时眼前一亮。“先说说看,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要是说这事我管了,那不管结果如何,你章社长都欠我个大人情喽。”

江强语气淡然道。“赵毅今年三十五岁,是广仁分局管后勤的,据我所知,他在这个位置已经工作了十年,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他有个媳妇,叫田桂香,据说是从老家娶过来的,他这个媳妇挺爱慕虚荣,贪小便宜……”基本上都是章广盛在说,江强偶尔问一句。江强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一轮骄阳,眼底闪过一抹冷光。他会答应出手帮忙,除了有想要招揽章广盛的原因外,其次还因为他是一名警员。越棘手越复杂的案子他越感兴趣。江强来到广仁区警察分局这里,虎子和秦思宇还有安然都过来了,在天津警察局这里安世平讲话还是管用的一个电话就把人送到局里,江强看着仓库,以前的库房虽然谈不上气派,但好歹是整齐划一。可现在呢?完全就是一片残壁断垣,破裂的墙面布满黑灰,库房内所有东西都被烧成灰烬,满地狼狈不堪。“陈局长,其实我刚才就想要问一句,您到底是怎么判断出,被烧死的就是陈建宾呢?据我所知,尸体完全被烧成焦炭,不成人形!”

站在废墟前,江强侧身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要知道这年代可还没DNA鉴定技术,或者颅骨复原技术。要是说被烧死的人不是陈建宾,而是其他人的话,陈思德虽然说也会动怒,但绝对不会这样冲动,这是人之常情。“江处长,尸体虽然被烧得不像样,分辨不出相貌,但有些东西终归是烧不掉的。”

陈思德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块焦黑的徽章来。“这是我们分局当初颁发给陈建宾的徽章,每块徽章都有拥有者的名字编号,别的能作假,这个能作假吗?”

“何况在救火的时候,有人曾经看见火海里的人就是陈建宾,那时候他已经被大火烧着了。”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似乎是没什么问题。能确定死者就是陈建宾的话,也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劳烦各位把所有稻草全都放下来。”

在江强的招呼下,一捆捆稻草被堆放到地面上,看到差不多后,江强就上前拿出火柴直接点燃了稻草。“你们说他烧稻草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别问我,我也不清楚啊。”

“哼,还神探呢,我看是故意装神弄鬼吧!”

直到大火烧尽,他才迈步走向前去,带动着灰屑四处飞舞。“陈局长,请问你们是在仓库哪里发现陈建宾尸体的?”

江强扭头问道。“应该就在你脚下!”

陈思德上前两步,打量了下回道。江强点点头,蹲在身子,挥挥手,用力吹了吹地上的草灰,只见地面竟然诡异地浮现出一具尸体痕迹。“没错,这就是陈建宾被烧死后,尸体所留下的痕迹。”

一边打量,江强一边缓缓说道:“宋代法医学家宋慈曾经有过一本《洗冤集录》的法医专著,里面提到过他用胡麻画尸的方法来确定尸体的死亡原因。”

“书上是这样说的,人体被火焰焚烧的时候,油脂自然而然会渗落于地。再用火烧烤的话,油脂就会冒出来,和刚才那些烟灰粘连,那么死者被焚烧前的尸位形状就会呈现。”

“如果说死者是在清醒状态下被烧死,那么他肯定会挣扎,这也是正常反应,他要是挣扎扭曲的话,那溢出来的油脂就绝对不会变成人形。”

“要是死者被提前杀死或者说迷晕后再烧死的话,那么油脂就不可能说四散飞溅,因为死者是不会动弹。这样溢出来的油脂就能够形成一个完整的人形,这就是所谓的胡麻画尸。”

说完,给所有人一点反应和思索的时间后,江强才继续抬手指着地上。“陈局长您看,这个尸体的形状十分完好,是溢出来的油脂自然形成。说明什么?说明陈建宾被火烧死的时候,要么是昏迷不醒,要么早已经死了。”

“不管是哪种,应该都和赵毅没有关系。因为要是他做的,陈建宾绝对不可能乖乖就范,肯定会挣扎反抗的。”

听到这里,陈思德不禁反问道:“江处长,你怎么就敢肯定,不是陈建宾来到仓库后,被赵毅打晕呢?要是这样的话,陈建宾同样是昏迷不醒被烧死!”

“问得好!”

江强一拍手,直截了当地说道:“陈局长,这里面牵扯到的是一个时间问题,以及不在场证明问题。”

“据我了解的情况,在库房起火的时候,赵毅并没有在这里,而是在外面酒楼吃饭,这点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对吧?”

“是是是!陈局长,我当时在分局对面的八仙楼里吃饭。”

不远处的赵毅听到后急忙大喊道。“试问,事发的时候赵毅然都没有当值,他又怎么可能将陈建宾打晕后,再纵火毁尸灭迹呢?除非他有分身术!”

江强不紧不慢说道。自己当初得知这个情况后,并没有多想,认为既然赵毅然是分管后勤库房,那这里起火他肯定是逃不掉。在着火的时候,陈建宾恰好又被烧死在里面,那么杀人凶手肯定就是赵毅。现在经过江强这么说,仔细想想,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谈纪律严明,敢打敢拼陈思德绝对是条好汉,可谈到破案子,陈思德这个老大粗真不怎么滴!“陈局长,我敢说肯定,陈建宾十有八九是被杀后才挪过来的,也就是说这个后勤库房绝对不是第一凶案现场,而是抛尸和焚尸现场。”

站起身来,江强一字一句沉声说道。眼前的确就是事实,事实胜于一切雄辩。陈思德虽然办事粗线条,但也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之前或许还能用愤怒来解释,可在江强摆明事实,讲清道理后,他还要继续一意孤行的话,即便是阎泽那边都没有办法交代。捡回一条命的赵毅然是连连道谢,然后又冲江强弯腰说道:“江处长,多谢您,要不是有您的话,我早已经没命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是没齿难忘!”

“那,赵毅,我虽然暂时帮你洗刷了嫌疑,但陈局长的话说得也没错,你只是暂时被洗刷嫌疑,还不是说整件事就和你没有关系。”

江强目光在对方脸上扫过,缓缓说道。“在案子没有定论前,你哪里都不要去,免得产生什么误会!”

“是是是,哪怕拿棒撵我,我也不会走出家门半步!”

赵毅自然是忙不迭地满口应道。跟着,江强转身看着陈思德说道:“陈局长,这个案子我既然接手,就要给您一个交代。”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需要对您分局督察和后勤管理部门的一些资料进行调查了解,我希望您这边能配合。”

“没问题!”

陈思德不假思索地应道。“还有我会找一些警员了解情况,也请您让他们配合我们办案。”

“这也不是事儿!”

江强亲自坐镇,他想要了解死者陈建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毕竟犯案的都是人,你要是说能掌握人的犯罪心理,距离破案也就不远。只要是过来的警员,说的都是陈建宾的好话。当然,这种好话不是说看在陈思德的面子上,而是因为陈建宾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谁刻意迎合,全都是实话实说。“江处长,陈建宾人是个好人,就是比较死板迂腐,做事不懂变通不够圆滑,他非常有原则,只要认准的事,谁敢有丝毫偷奸耍滑,他都会按照规定公事公办,毫不讲情面……”“呃,据我所知,在局里面陈建宾和赵毅的关系只能算普通朋友吧?当然了,倘若他们是有私交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督察科和后勤科的关系还算不错,每次发东西时,我们都能准时领到,没什么矛盾吧!”

“陈建宾这家伙虽然没女朋友,但非常自律,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爱好,别说跟我们出去找乐子了,即便一起聚餐,他都很少去。”

做事有原则有底线!性格比较沉默内向!为人不太合群!知道洁身自好,没有不良恶习。根据同事们的描述,陈建宾的形象很快就在楚牧峰的脑海中浮现。这种人是江强比较欣赏的。不合群是性格问题,和为人处世无关?只要他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对得起他的身份和责任就成。听了半天,倒是没有找到陈建宾和赵毅之间有什么特别联系。这里面不可能没事。要是说没事的话,为什么陈建宾被杀死后,会被丢到后勤管理仓库,而不是其他地方呢?有很多选择,都会让这起凶杀案变成一个失踪悬案,这是一个疑问!带着这样的疑问,江强下午又来到了后勤管理处。老样子,依然是找这里的警员了解情况。“赵毅为人热情,干活也很麻溜,而且脾气也很好,从来没跟人红过眼!”

“江处长,我们后勤管理处,他赵毅算是有些资历,而且做事很细心,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

“没听说赵毅和陈建宾有什么矛盾啊?他们两个关系挺好啊,我还见过他们在一起喝酒呢,都在同一个小酒馆,不过我没上去打招呼。”

“酒馆在哪?”

江强追问道。“哦,那个小酒馆就在分局后面,隔了几条街,叫梁记……”梁记?江强记住这个名字,冲旁边的安然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就起身离开。经过几个案子的配合之后,安然等人和江强之间也有了几分默契。和案子有关的任何细节都不会放过。夜幕沉沉。景阳胡同。在街口随便弄了碗炸酱面垫吧肚子,回到家中的江强并没有休息。他还在翻阅和整理今天那些问话资料,在他看来这些记录中应该有值得重视的地方。之前没工夫细细琢磨,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梳理,找出蛛丝马迹。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脑海中还回旋着安然汇报的情况。“江哥,我去那个梁记小酒馆问过了,在陈建宾被烧死的前一天晚上,他也和赵毅在那里喝过酒。”

“根据酒馆老板的说法,就是这两个人的确经常来,因为对方都是警员,管着他的小酒馆,他自然是得当作大爷来伺候着。”

“酒馆老板还说,以前这两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喝酒聊天,可那天好像有些不对劲,陈建宾还拍了桌子,然后赵毅就一个劲儿地赔罪打招呼。”

“那天晚上陈建宾喝得有点多,还砸了两个盘子,然后醉醺醺的离开酒馆。”

“后来赵毅走的时候,还特意跟酒馆老板打了个招呼,赔了盘子钱,招呼他不要乱说话。”

这个情况能说不重要吗?相当重要。可就是这样的情报,在其他的警员那里竟然没有半点反馈。而且根据安然说,他是第一个过去组织问话的人,广仁分局这边压根就没有谁过去问过话。这就是最严重的失职!江强合上单独记录情况的本子,眼神微凛,眯缝成一道直线后喃喃自语:“看来这个案子不简单,明天必须去陈建宾家里好好瞧瞧,或许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天津城,城南一条狭长幽深的胡同。这就是一条贫穷混乱的胡同。在这里能看到的都是杂乱不堪的摆设,都不用说进谁的家,光是在门外面私自搭建起来的棚子就有很多,什么破瓦罐破凉席随处都能看到。有人还在这里养鸡喂鸭,因为夏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道,谁从这里过都得忍不住咒骂两句。赵毅的家就在这条胡同中。“真是够衰的,咱们兄弟两个被安排看着他赵毅,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活,谁想还是没能逃过。”

“你说这个案子到底是不是赵毅这小子做的?还有那个从警备厅本部过来的神探到底能不能破案?要是破不了,赵毅不会还要被毙了吧?”

“这案子破不破关咱们屁事,你操哪门子心呢?”

“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随便聊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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