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是后面流传的,有人说,狄爷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本来要去那家研究所,结果就被这几个家伙给抢了,他就亲自把这几个人给找到了,还从他们嘴里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五个逃犯两把枪,各个伸手都不错,竟然被狄爷一个人给制服了,狄爷的名声一夜之间被传的神乎其神。”
二叔身上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我听的一时愣住了。“那时候狄爷也不过二十出头,又是生面孔,一下子闯出这么大的名堂,所有人都暗中注意上他了,后面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的比一个人擒获五死囚犯还震动的,一步一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威信。”
阿伟不由感叹道,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敬佩和羡慕。这一路上我和阿伟说了很多话,阿伟或许看在二叔面子上,把知道关于二叔的一切都和我说了,从阿伟口中,我似乎见到了另外一个我二叔,既熟悉又陌生。“杜老曾经当众说过,狄先生真所谓枭雄,如果不出意外,以后的狄先生所达到的成就将要超过他,所以你不用担心,凭借狄爷的头脑和手段在加上刘叔的老辣,万万不可能有事的。”
阿伟安慰道。我点点头,我又问了问关于他们口中神仙地,可阿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怎么了解,只知道神仙地是暗语,一般指的是油水大的古墓,至于这次的神仙地在哪,有什么危险他也是完全不知道。阿伟开车很稳,速度也很快,中午路过一个镇子我们吃了些饭,等上了车,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阿伟叫醒我,太阳已经半边落在了地平线以下,车到了我们县城,他不知道下面的路。我指明了回村的路,不到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村口,一辆吉普车来村子立刻引起了很多村民的注意。当我推开门,从后排跳了下来,村里的大爷大妈大姑娘小伙子都傻了眼。我和阿伟道声谢,他对我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必谢我,狄先生说过欠我一个人情,这样算起来,还是我赚嘞,别说开车送你回家,如果能让狄先生欠个人情,就算送你一辆车,怕都是很多人挤破头都挤不进来。阿伟开车一溜烟走了,我想家了,我想我爸妈,我想我姐姐,于是我一溜烟就跑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碰到了听到信儿出来接我的我妈。二叔再一次离家,我爸妈姐姐们都习以为常也都没有当回事,只有我知道二叔去了一个很危险很危险的地方,但我怕他们和我一样担心,所以什么也没说。回家之后,我丝毫没有偷懒,每天早上早早就起来一边边练习五禽戏,用各种方法锻炼身体,我想让二叔回来的时候看到夸我。我还在二叔住的房间靠墙的衣柜最下面找到了一个拿红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后就看到了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并没有太厚,只有几十页的样子,称之为书不太全面,更应该称叫为册子。当时上车前,二叔在我耳边说的最后一句悄悄话,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他将一样东西放在了他屋子衣柜的最底下,让我回来拿出来。翻开册子,入眼就是一行看起来歪道但十分有力的字迹,我看出来这是二叔的笔记,现在回想起来,记得好几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都有看到二叔在写东西,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在写这件东西,二叔将他很多本事都记录在这个册子上。在第一页二叔写道:“阴阳之术传承于玄学五术,既山,医,相,命,卜,阴阳之术非道家的道士,他们并非的为了学而学,为的是各自的目的,所以他们掌握的本领又和正统的玄学五术略微不同。”
这本册子,似乎就是为了给我而写,上面告诉我玄学五术之中,二叔以山术最为精通而另外四术中,医术又强于其他三术。什么又是山术?山术又叫山脉之术包括风水,符箓,等等,就连我从小练习的八段锦和五禽戏都可以归于山脉之术。我看的十分认真,花费差不多一个多星期才把这本小册子读了一遍,在小册子最后一页,二叔还给我留了一段话。“长生啊,此书记录了我一生阴阳之术的本事一大半,你看到了它就说明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切记万不可偷懒,也不得将此书给别人看......”后面写的就是一些对我叮嘱的话,二叔在里面告诉我当年他行事鲁莽,没有加以思考,就将怨婴的鬼心融入了我的身体,导致我阴魂太盛,阳体难以承受,所以不得不踏入这个圈子,只有习得了阴阳之术法,才能压制住阴魂。每个字每句话,我都能感受到二叔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再一想他去了那所谓的神仙地,就倍加堪忧,希望二叔能早点平平安安的回来。从回来后每天早上锻炼完,我都会在村口站很长时间,希望能看到二叔大笑着从远方走来,用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脑袋,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回。我也想过,二叔去了南方,来回路途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一次离家可能久些,但我玩玩没想到,这一等,六年的时间就过去了,二叔却再也没有回来。二叔离家一年后,想到应该不会出现了意外吧,我爸妈就提议去报警吧,可是只有我知道二叔和丧门刘干的事是犯法的,报警肯定是不管用。我就想,怎么才能有二叔的消息呢,我仔细思考了一遍,想要知道二叔现在在哪,状况如何只有两个办法。其一就是找到丧门刘,因为是他找的我二叔去神仙地,找到他,就能知道二叔在哪里。随即出现了问题,对于丧门刘,我完全不了解,他家在哪?他叫什么?到哪里可以联系他?我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了在一个就是去找杜家大院找哑巴杜和杜小姐,哑巴杜那样有势力的一个人肯定能知道我二叔和丧门刘的消息,这条路行得通,但等我和我爸去了一趟省城,我懵了,去年和二叔一起来,我一路上光吃喝,左顾右盼的看热闹了,现在根本记不得路。我尝试的找了找,但是完全行不通,像杜家大院的那样巷子,整个省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条一条的找完全不现实,首先没有那么多时间,在一个家里也没有那份财力。这种感觉就像两个人隔着一条河,我二叔就在对岸,河面上吊桥的绳索断了,没有一条过去的路。二叔失踪对我打击非常巨大,二叔消失前,我不知道我这么依赖他,我的学习成绩也开始极速下降,变得厌学,我爸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没有办法。两年,四年........我始终期盼着二叔能够在某一天回来,一直高中毕业,都再也没有二叔一丝消息,他好像是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从担忧,伤心难过到一点点的麻木,我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我想二叔可能再也回不来了。高考结束后,我的成绩很不理想,勉强能够上一个二本的学校,但我执意要去省城读书,最后从一张记满省城所有的学校名字一一划掉,只剩下一所大学:财经学院恩擎分院。我的两个姐姐也都考上了十分不错的大学,他俩告诉我财经学院本校在外省,本校就十分普通,所有这所省内分校的质量可想而知,但是我不在乎这些,我只不过想停留在这座和二叔最后分开的城市。我最终如愿以偿的去了这所分校,学的美术专业,因为符箓的缘故,我对美术还可以提起一点兴趣,而我听两个姐姐说美术专业很清闲,这正也是我想要的。这里就不得不提起我的两个好朋友富贵和王小硕了。富贵学习成绩和我堕落后半斤八两,去了隔壁市的一所师范学校,报考的竟然是音乐,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头发烫的像鸡窝的二百斤胖子鬼哭狼嚎放声高歌的样子。而王小硕成绩在我们高中几个班级都是名列前茅,最终他去了北京一所很好的大学,她走的早,那天我和富贵还有他爸一起去县城送她上火车,他爸五十多岁在月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在正式开学前的一个星期,我去了学校,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知道这个学校不怎么,就算是很烂,但烂的程度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提着一个行李箱,背着一个尿素袋子从三轮车上跳下来,周围一片是城乡结合部,低矮的平房练成一片,小巷子像是意乱乱拧的麻绳,地上污水横流,苍蝇嗡嗡乱飞,马路对面是一扇铁门,右面门柱子上挂着一个牌匾,白底黑字写着:财经学院恩擎分校,刷的油漆都快掉光了,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寒酸。这就是将要开启我四年大学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