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一会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在和秦欢谈完招聘事项之后，便先一步离开了。
只留下秦欢一个人有些茫然地坐在房间里。
蒋渊推开门，看见她呆滞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了？”他温柔地问道，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她的手上。
微凉的温度从她的手背传来，秦欢的心却没能暖起来。
她带着一丝感慨地看向蒋渊，久久的没有说话。
蒋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是应聘没成功吗？”蒋渊轻叹了一口气，进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没事，咱们应聘不上就换个别的方式调查。”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条路能走得通。
秦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头埋进了蒋渊的胸口。
蒋渊难过地搂紧了她。
看来果然是应聘的事情出了问题
他知道此时秦欢恐怕也听不进劝或者那些敷衍的安慰，所以他只是尽自己所能的去帮助着她。
至少让她有个安心的怀抱吧……
良久，秦欢在蒋渊怀里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蒋渊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只能徒劳地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蒋渊……”
秦欢带着哭腔开了口，“如果我想回北欧你觉得怎么样？”
蒋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怎么突然要回去？”他干巴巴地笑了笑，“是想要出去玩一玩散散心吗？咱们抽空出去也行。”
秦欢摇摇头，声音低沉，“我想要回去读书，申请一个博士后的职位。”
蒋渊微微一愣。
他当然没有读到博士，但也不是不了解这些事情。
一个博士后少说两年，多则更没有定数。
突然要去国外读博士后？
“好好地，为什么要出去读？”蒋渊没有松开手，但是手上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下来，“国内没有好学校吗？”
秦欢的哭声已经止住了，“王教授说过两年有个教授的职位，他说我现在和别人竞争特聘的岗位竞争力不大，建议我出去读读书。”
蒋渊皱起了眉头，“也不是不行……只是博士后要读两三年，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你确定吗？”
“我想去。”
秦欢语气已经有些坚定了。
蒋渊沉默了下来。
他并不是会去阻止自己的恋人更进一步的大男子主义者。
但是联想到之前无数次听到秦欢说要离开，要离婚，这个时候突然听说她想要去读博后，蒋渊很难没有别的联想。
只是这件事他能阻止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能赶上申请季吗？”
想了很久，蒋渊只能顺水推舟地接着问道，“想去北欧的哪个学校？”
“还没想好。”
秦欢从蒋渊怀里坐起来，摇摇头道，“只是暂时定了一个计划，但是具体怎么申请，申请哪个学校都还得再多了解一些。”
当初她读书的那个学校还不错，她和导师的关系也很好，只是那所学校并不以心外最出名。
所以如果真的要回来应聘她还是得找个更厉害的学校。
“是得好好考虑。”蒋渊逐字逐句地说道，“不过你又要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地方吗？国内不行？”
蒋渊一直计划着对蒋家做些小动作，他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去北欧。
放了秦欢走，那只能是泥牛入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见面了。
秦欢并非迟钝的人，蒋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此刻也察觉了出来。
她朝后推了推，脸上的柔情一收，“蒋渊，国内医学院是不错，但是我需要的是世界顶尖的医学院经历，需要最好看最优秀的简历。”
“我知道。”
蒋渊也有些不耐烦了，“我知道你需要好的简历。”
“那你还有什么意见？”秦欢皱起眉，警惕地问出口，“你是不想让我出国吗？”
“当然不是，你去更好的地方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蒋渊并不喜欢秦欢咄咄逼人的样子，尤其是在这件事上。
“我只是……”
他毕竟不善于表达情感，很多时候想要和秦欢说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尤其是在这种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争吵起来的时候。
秦欢别过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蒋渊，我想要做什么你都知道吧？”
她缓和了语气，“我必须进入北城医学院，必须去调查我母亲当时研究的那个药物和她的死因。”
蒋渊点点头，已经有些不耐烦，“我知道！”
“你为什么一直觉得我不会明白你的想法呢？”蒋渊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明白你的心情！”
“那既然这样，你还在纠结犹豫什么？”
秦欢也被他的态度折腾得不高兴起来。
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得不到心爱的人支持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感觉。
秦欢本来就没有几个在乎的人，哥哥希望她永远不掺和复仇，估计对她要去读书的态度也不会很好。
而蒋渊居然也会这样！
“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想让我过我不想过的人生呢？”
秦欢烦躁地开口，“蒋渊，我以为你是明白我的！”
“我明白！”蒋渊辩解道。
“可是我觉得你不明白我。”秦欢的表情冷了下来，“如果你明白，就不会在这里质问我这些话。”
蒋渊愣住了，一时间怔怔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他突然有些发冷。
不是平常发病时候的那种寒意，而是一种从心底渐渐用上来的刺骨冰凉。
秦欢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急了，蒋渊这纯属是被误伤。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
秦欢看向蒋渊，面带哀求，“蒋渊，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起来，他们结婚不也只是几个月半年多的事情吗？
两个人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完全的信任对方，更不用说处理矛盾的经验了——根本就没有。
“别说了。”
蒋渊抬起手，止住了秦欢的话头。
他低下头表情不甚分明，沉声道，“我觉得我们都需要静一静，你觉得呢？”
秦欢动作微滞，想说的话被吞回了肚子里。
“是，我们是该好好冷静一下了。”她露出了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