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
出了近两个小时的门诊，在送走上一位患者之后，心内科的张医师张筱茁敲开了秦欢诊室的门。
“这是上次请你们会诊的患者病例，陆院长叫我给你送一份过来。”
张医师也是一位青年才俊，从秦欢进入医院以来就一直和秦欢关系不错。
加上也是秦欢在法国时候的同期同学，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比旁人要更好一点。
“嗯，你放我桌上就行。”
秦欢今早的病人不少，她几乎忙得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但张医师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笑嘻嘻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听说陆院长把今天小秦医生的门诊也转到你这里了？”
秦欢白了她一眼，嗔怪道，“知道你还来打扰我？我都快忙死了。”
她没好气地摆摆手，“去去去，知道你今早不上门诊，别在这碍我眼。”
“切，就不走！”仗着和秦欢关系好，张医师撅着嘴，赖上了。
秦欢被折腾得没有办法，只能放任她坐在自己身边闲聊。
“哎，你知道秦雅致医生的事情吗？”她一开口，果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秦欢一边写病历，一边点头，“听说了，怎么你也知道了？”
“都上热搜了好吗！”张医师惊诧地说道，“今天一大早挂了有两个多小时吧，讨论度已经破千万了。”
“这么夸张？”秦欢不免咋舌。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听同事们说得不清不楚的，又说是手术室里护士传出来的，又有说是什么录像。”
“其实源头就是医院论坛上的一段录音，秦雅致在里头和什么人说要修改记录，把那场手术主刀改成她。”
“秦医生在里头清清楚楚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术时间，别人不知道是哪一台手术，咱们医院里有谁不知道？”
张医师撇撇嘴，有些幸灾乐祸。
“她之前靠着这场手术赚了多少荣誉，咱们院里好多人都眼红呢。”
“一个还没过实习期的住院医师，不就是傍上了院长吗？有什么好嚣张的？”
不用说，张医师肯定也是其中一个眼红的人。
当初陆北为了塑造典型，也是为了提高秦雅致的知名度，把那场手术宣扬得神乎其神。
现在看来，也是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样子了。
秦欢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少说两句，你真不怕院长来收拾你？”
“小心她听见了真给你穿小鞋。”
张医师眼珠子一转，“你和她一个科室，你知不知道陈小姐那场手术究竟是谁主刀？”
“不会是你吧？”她摸索着下巴问道。
秦欢哑然失笑，只是讽刺地摇摇头。
“我那时候才过来几天？怎么可能叫我主刀。”
秦欢当然是要否认，这件事得力的只有主刀的那个人或者别的和秦雅致不对付的人，她可不想成为靶子。
何况，发帖子的事的确和她没有关系呀……
秦欢难免想起早上蒋渊过于高兴的样子，该不会这件事是他做的吧？
张医师又拐弯抹角地问了几个别的问题，见秦欢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这才悻悻的放弃了追问。
她虽然的确好奇，但也不是那种追着八卦的性子。
何况对于张医师来说，秦欢的友情自然是更加重要的。
于是她转了转眼珠子，又亲呢的凑了上来。
“那你一会中午去哪吃饭？要不然一块去医院附近的怡园吃点呀。”
“行啊，正好我下午没有手术，咱们可以吃得悠闲一点。”秦欢想了想，笑着答应了下来。
怡园是医院附近一家比较高档的粤菜馆，平常医院的医生要是想要改善伙食，通常都会到这里来。
所以当她们一进门看见几个熟悉的医生面孔的时候，自然也并没有很惊讶。
“哎，秦主任！”科室里几个相熟的医生冲秦欢招招手，“要不要坐过来一起吃？”
秦欢虽然不是爱热闹的性子，但社交规则还是懂的。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她笑着看了张筱茁一眼，和她一块坐到了那群不同科室的医生里。
医生们午休期间聊天，无外乎就是患者，医院的那些事。
而今天的所有话题，无一例外都是围绕着秦雅致展开的。
这也无形之中证明秦欢和张医师已经踏出了一院医生圈子里——至少已经是可以分享八卦的关系了。
医院里知道秦欢和秦雅致关系的人不多，所以大家聊起天也没有避讳。
“你们说秦医生还有没有可能翻身呀？”
一个年纪较小的医生先开了口，啧啧了两声。
“我看有点悬了，论坛上不是有大神都做了声纹匹配吗？那个录音里的声音和秦医生受采访的声音吻合度几乎到了百分百耶……”
另一个医生附和了两句。
大家都默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谁开了口。
“这下，看她还怎么嚣张。”
“就是。”
秦欢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听着她们的讨论忍不住露出了会心的笑。
“说起来，秦雅致这个人……是不是人缘不大好？”
她冷不丁地问了个问题。
关系好的医生交换几个眼神，起初没有人敢开这个口。
秦欢是空降到第一人民医院的，而且空降没多久就直接升了科室主任。
背地里其实不少人都有议论过她的事情。
但奈何她的履历的确惊人，实力强劲到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大家便也就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背后议论人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倒没什么，但是旗帜鲜明的在这种公开场合评价某个医生——这就是站队的举动了。
他们真的要在这个时候站队吗？
这几乎是所有在场医生的心声。
秦雅致和秦欢的不对付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秦雅致有陆北陆院长做后盾，又是医药龙头企业秦家的千金小姐。
但秦欢这个每天上下班都有豪车接送，空降科室主任位置的年轻人，后台恐怕也不会小……
“害，还不是因为她是秦家的大小姐呀。”终于有人率先打破了僵局——竟然是心外另一个主治医师，柳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