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桓听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若是可能的话,昨天晚上他就将眼前的这些家伙尽数捉拿,但他又担心难免有逃脱的家伙,会给接下来的行动带来不便,所以才会等到现在。 “冤枉?既然是平海将军的指控,孤不得不询问一番,要知道,父皇连齐王都给锁拿了,更不要说下面的臣子了,你们放心,若陈留真的是污蔑你们的,孤一定会放了你们,还你们一个清白,而作为冤枉你们的人,孤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李景桓看了潘有为等人一眼,笑呵呵的安慰道。 “果真如此?”
伍秉德有些怀疑。 “怎么,不相信孤吗?来人啊,请诸位东家去大营中休息,好酒好菜的供应着,单独给个帐篷,就设在中军附近。”
李景桓显得很和蔼,好像是真的相信潘有为等人是没有罪一样。 潘有为见状,心中的一点紧张又少了许多,若李景桓真的翻脸的话,潘有为发现自己还真的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还请殿下为我等做主,陈留分明是因为我等告发对方,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言语,还请殿下明察。”
潘有为大声说道。 “还请殿下明察。”
伍秉德等人也纷纷出言,各个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陈留,这个家伙真是该死,自己罪证确凿,老老实实的认罪不是很好吗?为何要将别人拉下水呢?实在是太可恶了。 “哼哼,你们这些家伙,还在心存幻想,大夏律法森严,就是皇子犯法都要倒霉,更何况是你们了,我当死,你们这些叛徒也要死。”
陈留看着潘有为等人,面色狰狞。 在他看来,若不是潘有为等人的告发,他绝对不会落的如此下场的,在三军将士面前,被当场捉住,等待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命运,既然如此,就干脆将这些家伙都给卷进去。 “陈留,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无恶不作,看看现在的泉州已经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你拼命的压榨我等,向我们收取大量的钱财,可曾想过有今日?”
伍秉德双目赤红,恼羞成怒的望着对方,他恨不得上前将陈留的嘴给封住,生怕陈留说多了,会让李景桓知道这里面的机密,连累了自己等人。 “殿下,我要检举,检举潘有为等人勾结海盗,肆虐商路,截杀商队,甚至他们还逼死了朝廷命官,他们才是罪大恶极之人。”
陈留哈哈大笑,脸上露出疯狂之色。 潘有为等人听了面色大变,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家都是老鼠,谁也不要笑对方长的丑。陈留说的事情是假的吗?不,对方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只要李景桓稍微一查,就能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不要吵了,都拉下去。”
李景桓看着众人丑恶的嘴脸,脸上露出一丝厌恶,手中的长枪指着众人,冷哼道:“等孤回来一个一个的问。”
说着双腿夹了一下战马,飞奔出了大营。 长孙冲也是一阵冷哼,紧随其后。 “殿下,殿下,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梁栋看着李景桓离去的背影,大声喊了起来,一脸的慌乱之色,刚才还是座上宾,现在转眼之间就成了阶下囚,这种差距实在是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是潘有为也感到十分惊讶。 “哼哼,你们就不要叫了,既然落入周王之手,你们是逃不掉的了,嘿嘿,还真的以为投靠了周王,就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吗?真是笑话,就凭你们做的那些事情,莫说是你们,就是你们的亲族也难逃一死,你们认为周王这个时候去干什么了?是对你们的家人、属下下手,哈哈。”
陈留看着潘有为等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怨恨李景桓,毕竟自己犯下了错事,触犯了国法,合该有此劫,但眼前的这些家伙,平日里对自己阿谀奉承,自己要什么就给什么,现在事到临头,居然敢背刺自己。 “陈留,你休得放肆,周王殿下岂是你能议论的?”
潘有为恼羞成怒,大声训斥道。此刻的他,心中惶恐,实际上他也是担心李景桓过河拆桥,自己等人帮助他告发了陈留,而对方却将自己等人抛弃。 “都押走。”
来弘看着眼前的众人互相咒骂,心中露出一些不屑,这个时候,还在做梦,难道没有看出李景桓的手段,也活该如此。 这些人很快就被关押起来,放在不同的帐篷里,虽然潘有为等人的待遇还不错,是好酒好菜的供应着,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唯独不能让他们离开大帐,更是不能相互勾连,周围都是有大量的登州水师官兵守卫,泉州水师的士兵根本不敢靠拢。 实际上,来弘的任务也是很重的,在军中,下至什长,上至副将,尽数被暂时关押,等待甄别完毕之后,再行放出来。 数万水师一片混乱,不过半天的时间,整个水师大营的将校纷纷被生擒,下了大牢,这对泉州水师军心的打击是很大的。 索性的是来弘坐镇水师,经验丰富,虽然小有慌乱,但军心还是稳定了许多,接下来,就是寻找陈留的亲信,将这些将校一一甄别,寻找这些人的罪名,按照大夏律法办事。 但到了泉州城内的李景桓所遭遇到的事情比水师更加的复杂,十三商行盘根错节,不仅仅是在民间,就是在官府也都被十三商行的人攻克,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官位给官位,知府、都尉、通判等等,三驾马车纷纷落网。 李景桓带领的是登州水师,进入泉州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封锁城门,抓捕城内的官员,然后派人前往十三行所有的府邸尽数封存。 知府衙门内,李景桓坐在几案后面,一个又一个的哨探传来消息,直到最后一个出现的时候,李景桓才松了一口气。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泉州总算掌握在手中了。”
长孙冲身上披着战甲,脸上也露出喜色。 “虽然如此,想要解决这件事情还要花费点力气。”
李景桓面带笑容,嘴角也露出一丝得意来,这是他第一次主掌这么大的事情,索性都是他成功了,这得意于行事周密,行动果敢迅速,在敌人尚未做好准备的时候,突然袭击,这才获得了胜利。 若是自己大张旗鼓的进入泉州,慢慢割肉,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轻松。 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他的身份,大夏皇子,奉天子旨意南下,这才轻松的掌握了军权,利用大军快速的掌握主动权。 “殿下谋略无双,一举铲除我大夏的毒瘤,传到京师,必定能得到陛下的嘉奖。”
长孙冲却显得很是兴奋,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李景桓的杰作,他长孙冲也是起到了作用。 “泉州十三行的人还老实吗?”
李景桓询问道。 “嘿嘿,殿下,这些家伙又怎么可能老实的起来,府上豢养武士不说,还配有刀剑等武器,各个生的孔武有力,训练有素,十分不俗,难怪能啸聚泉州,在泉州就好像是土皇帝一样。”
“收了多少钱财?现在统计出来了吗?”
李景桓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对于这些奸商们,李景桓最担心的是能搜刮到多少钱财,他认为皇帝最需要的就是这些钱财了。 “这个短时间内哪里能知道的,恐怕还需要很长时间去统计,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完成的。”
长孙冲迟疑道:“殿下,说来也奇怪,这些家伙有这么多的钱财,却不喜欢存在钱庄里,而是放在自己家里,还挖了银库,倒是让人想不到。”
“这个很正常,存在钱庄里,那钱只是一个数字,随时会被朝廷调用,若是存在自己的钱库里,那就是自己的,一般有钱人都是这么干的。他们是不信任钱庄的。”
李景桓不在意的说道:“要是你,你也不会将钱财放在钱庄里,因为你放在那里,就意味着有人知道你有多少钱财,这种事情你愿意干吗?”
“而且,十三商行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每次从钱庄中取钱,会引人注目,放在自己家里,使用起来才会方便,对了,找到那些海匪的线索了吗?是和我们想象的一样吗?”
李景桓想到活跃在泉州海域的海匪,赶紧询问道。 “殿下放心,现在虽然没有查出来,但我们已经将城门封锁起来了,就是一只鸟都飞不走,我们肯定能查出来的。”
“哼,十三商行被覆灭,整个泉州城肯定会乱上一阵子,有人肯定想着浑水摸鱼,那些浑水摸鱼的人都要让人盯紧了,一起关入监牢中去。”
李景桓双目中闪烁着杀机,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手段就是快刀斩乱麻,不管对方是谁,主要敢出头,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或许会杀错,但绝对不会漏掉的。泉州上下都已经烂掉了,或许只有那些平民老百姓是无辜的,因为他们没有多余的手段。 “臣想,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那些镖局,这些镖局的人恐怕都已经被十三商行所收买,有的时候充当海匪,劫掠商船,现在泉州被封,十三商行的人都被生擒活捉了,他们认为,潘有为等人肯定会出卖他们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兴兵造反,冲出城去,驾驭着船只逃入茫茫大海之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长孙冲有些担心。 到底是在燕京武学中学过的,和历史上的长孙冲截然不同,想出来的东西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错,你说的不错,这种事情若是放在身上,也有可能发生的。既然都是死,还不如奋力厮杀,或许还能得到一线生机。”
李景桓目光闪烁,望着长孙冲,轻笑道:“若是你的话,你会进攻什么地方?”
“殿下,臣不过是随便说说。”
长孙冲听了却是心中一跳,他刚才那句话只是随便说说,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但现在看着李景桓的模样,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模样,想了想说道:“殿下,擒贼先擒王,若是臣的话,为了赢得这一线生机,肯定会进攻殿下,只要将殿下生擒活捉,甚至要挟着殿下,逼迫水师放他们离开。”
长孙冲说到后来,脸上露出一丝惊骇之色,按照他的推测,这种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但对于大夏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这就是造反。 “怎么了,说着,说着,连你自己都感到害怕了吧!”
李景桓却是一脸的笑容。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好像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的一样。 “殿下,他们的胆子这么大,会兴兵造反?这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啊!”
长孙冲有些担心了。 “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干的,他们干的本身就是杀头的罪名,而且,若是不反抗现在就是死,一旦反抗,若是能将孤生擒活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景桓拍着对方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下去准备一番吧!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行动,若是再不行动,等待他们的将是战刀。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眼下的情况,除掉反抗之外,就不会有其他的方式能活下去。”
长孙冲面色大变,大声说道:“臣恳请殿下立刻离开泉州,前往水师大营,等对方造反的时候,再行剿灭。殿下安危重于泰山,千万不能出错。”
“你太小觑孤了,孤也是从万军之中杀出来的,岂会临阵退缩,更何况,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谋划了,接下来,排兵布阵就是了,或许我们还能灭了对方呢!这一旦我要是离开这里了,那些乱匪以全城百姓的性命来威胁怎么办?”
李景桓将其搀扶起来,说道:“下去安排吧!秘密调遣亲卫进来,这些衙役们都不能用,让来弘做好准备,若是没有叛乱更好,一旦有了叛乱,随时入城平叛。”
“是,殿下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些叛军伤害殿下分毫的。”
长孙冲正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