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水师很快就迎了上来,不管陈龙父子两人私下里有什么勾当,但面对大夏登州水师的时候,还是很老实的迎了上去,大舰靠拢,陈龙拜见了来弘,脸上还露出一丝害怕之色。来弘的身份地位远在陈留之上,大将威严,哪里是陈龙这个纨绔子弟能比拟的。 加上心里有鬼,陈龙更是胆战心惊了。 来弘看着对方畏首畏尾的模样,心中不屑,但还是带着对方去见李景桓。 “臣泉州水师参将陈龙恭请圣安。”
陈龙看见众将护卫之中的李景桓,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心中生出一丝嫉妒,但手上却不敢怠慢,行了一个军礼。 “圣躬安。”
李景桓看着对方的模样,生的细皮嫩肉的,脸上不见有任何的风霜之色,根本就不像是在海上跑船的,哪里还后将二代模样,也不知道这个参将是怎么混出来的。 “你就是泉州水师参将陈龙?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景桓看着对方一眼,淡淡的询问道。 “回王爷的话,末将奉命巡视泉州海域。”
陈龙不敢说自己出来是剿灭海匪的。 “本王刚入泉州境内,就有海匪出没,泉州水师坐镇泉州十余年,难道就不知道此事吗?”
李景桓瞪了对方一眼,双目中杀机毕露。 陈龙面色一变,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回殿下的话,臣和臣父两人经常率领水师出击,只是大海茫茫,海匪一击不中,立刻远遁大海深处,臣等无能,不能找到这些海匪的老巢。不过索性的是,商队们的护卫较为强大,倒是很少听说有海匪得逞的。”
“身为朝廷的将军,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朝廷的耻辱,朝廷每年给你们的俸禄,民脂民膏的伺候着你们,你们就这样回报朝廷的,将应付海匪的差事推脱到了商队随行镖师身上,真是无能。”
李景桓冷芒闪烁。 “末将无能,请殿下责罚。”
陈龙十分干脆的拜倒在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实在是大海茫茫,泉州水师有心无力,根本不能追杀这些海匪。 “哼,起来吧!一群蠢笨如猪的家伙。”
李景桓淡淡的说道:“既然遇到了,就跟随大军左右,一起前往泉州吧!”
“末将这就去回去安排。”
陈龙心中得意,他认为李景桓年轻,自己随便糊弄一番,对方就分不清楚虚实,到底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就是因为有一个好老子,才会有今日的成就,否则的话,一定不如自己。 “不用了,你留在这里,来卿,你去接管泉州水师巡逻战舰,违令者,按照谋反论处。”
李景桓扫了陈龙一眼。 “啊!不同劳烦来将军,末将自己去就行了,战舰之上都是一群莽夫,恐怕不识来将军威风,还是末将去的好。”
陈龙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似乎事情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怎么泉州水师不是我大夏的水师吗?不能听从我大夏将军的命令了吗?更或者说,这泉州水师已经独立于大夏武英殿之外了?是你陈氏父子的兵马?”
李景桓手中扬起圣旨,望着陈龙,周围众将纷纷将手按照战刀之上,面有不善。 陈龙吓的面色苍白,后背都被汗湿透了,他终于感觉到事情不对了,眼前的皇子似乎是来真的,这是要收缴自己的兵权啊,只是不知道是无意识的,还是针对自己父子两人的。 “泉州水师自然是大夏的水师,殿下自然是有权指挥。”
陈龙脸上露出一丝强笑,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暗暗的退到了一边,哪里敢说话,生怕被李景桓一怒之下给斩了。 很快,对面的几艘战舰之上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只是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显然来弘已经镇压了前方的一些骄兵悍将。 陈龙脸色更差了,浑身上下瑟瑟发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人居然这么骁勇善战,碰到来弘的时候,还敢反抗,这不是找死吗? “殿下,有十五人犯上作乱,已经被末将给杀了。”
来弘战裙上沾满了鲜血,身上杀气弥漫,身后的几名士兵拎着十几个首级,面色狰狞,哪怕死后也是显得十分凶狠。 “杀的好,等到了泉州,立刻捉拿他们的家人,男子充军,女子赏赐给有功之臣。”
李景桓毫不客气的说道。若是一般的事情李景桓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但违抗军令是大夏军中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谁敢违抗军令必死无疑。 “殿下,这个家伙怎么处置?嘿嘿,出来巡防,还带着女人,啧啧,真是好厉害啊,连殿下都不敢这么做,你一个小小的参将都敢了。”
来弘笑呵呵的打量着陈龙。 陈龙脸上的惶恐之色更浓了,他知道来弘上了自己的战舰之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暴露在对方面前,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这个时候,被敌人发现了,吓的赶紧跪了下来。 “殿下,饶命啊!看在家父为朝廷效忠的份上,饶了末将这次吧!”
陈龙大声哭诉道。 “全部抓起来,等到了泉州,让他们父子团聚。”
李景桓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他所见到的大夏将军,那个不是顶天立地,视生死如同儿戏一样,哪里想到现在居然出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随着李景桓一声令下,身后的将士纷纷上前,将陈龙连同他的手下全部抓了起来,那陈龙口中发出一阵阵求饶声,可惜的是,他的命运已经决定。 “殿下,刚才末将问了一下,陈龙他们领军巡视泉州海域,是有人告诉他大海之上有海匪袭击商船,所以他才会领军前来,甚至海匪的数量泉州水师都知道。”
来弘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出来。 “这就有意思了,海匪是十三商行豢养的,然后又通知陈龙来剿灭海匪,帮助陈龙立功,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十三商行故意将这些盗匪送到陈龙手上?为此还赔上了一批手下?”
李景桓顿时哑然失笑。 “殿下,这些海匪是如何知道施氏的船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来弘又询问道:“按照对海匪的审讯,施氏的船只行踪也是有人告诉他们的。”
李景桓神情一愣,在船舱内走来走去,眉宇之间多了一些好奇,原本他认为十三行为了巴结陈留,故意将这些海匪送给陈龙,作为陈龙的战功,但现在又有消息称,施氏的行踪也被人泄露出去了,这是被何人泄露出去的,最大的可能是十三行。 因为施氏送货物前来泉州交易,肯定是提前联系好十三行的,否则的话,施氏不可能没头没脑的进入泉州城。 只是按照这种说法,事情就变的更有意思了,十三行将施氏商船的行踪透露出来,让自己麾下的海匪去抢劫,然后又将海匪的行踪透露给陈龙,让陈龙去围猎海匪。 “来卿,你说本王的行踪,十三商行知道吗?”
李景桓忽然笑道。 “殿下要巡视泉州水师,这行踪肯定是知道的。”
来弘先是一愣,很快就说道。 “那事情就更加有意思了,十三行将施氏的行踪告诉海匪,让海匪来抢劫,又将这些海匪的行踪告诉陈龙,让陈龙来围剿海匪,但在这个时候,孤率领人马杀来,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景桓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啊!”
来弘嘴巴张的老大,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好像这一切都是别人安排的,但他不得不相信这一点,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这种巧合就变的太过诡异。 “殿下,那十三行为何要这么做呢?”
长孙冲好奇的询问道。 “为什么?自然是陈留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十三行这是要借本王之手,除掉陈留,仅仅是养寇自重这一条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了,至于其他的,足以让他满门抄斩了。”
李景桓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的问题。 “这十三行还真是胆大,居然敢算计殿下。”
来弘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十三行虽然富可敌国,但在权力面前,这一切都不算什么,现在这十三行的人居然敢算计李景桓,这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连逼死朝廷命官的事情都干了,这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了,而且,这些家伙还认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些事情呢!就冲着这一点,他们也是敢这么做。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啊!”
李景桓却认为这些人的举动是很正常的。 “殿下所言甚是。”
来弘深深的看了李景桓一眼,并没有说下去。 来氏掌管水师多年,深得皇帝信任,自然是有一套方法,他从这里面察觉出一丝异样,但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李景桓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感叹道:“难怪来氏掌管水师多年,父皇从来就没有猜忌,现在看来,来氏自有一套生存方法,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从来不过问。这才是真正的为臣之道。”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虽然聪明,但他生的儿子不过如此,长孙冲并没有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变化,李景桓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已经察觉到泉州十三商行已经抛弃了陈留,准备投靠自己,在自己还没有到达泉州的时候,给自己送上一份大礼,这份大礼就是陈氏父子,养寇自重、冒领军功,甚是和海匪勾结在一起,出售弩箭等等,这些都是大罪,不仅仅能将陈氏父子拉下马来,还能将对方满门抄斩。 不得不说,这份礼物相当不错,若不是李景桓知道泉州十三商行的底细,还真的不敢确定这里面的奥秘,可惜的是,十三商行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露出马脚,他们的一切举动都是在的朝廷的掌握之中。陈氏父子当诛之,但十三商行之罪远超陈氏,更是在必杀之列。 “无逸舅舅可是去了泉州?”
李景桓忽然询问道。 “的确是朝泉州而去,不过,按照道理,他比我们应该晚上一段时间才是。”
长孙冲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甚至他不知道长孙无逸这个时候来泉州所为何事。 “让舅舅不要去泉州了,在附近找个地方呆着吧!等泉州之事解决之后,再去不迟。”
李景桓决定还是让长孙无逸不进入泉州,泉州之事虽然有些风险,但真正的算起来,以有心算无心,泉州十三商行必败无疑,长孙无逸这个时候来到泉州,固然是可以摘桃子,但吃相太难看了,难免会被皇帝说话。 “是。我这就安排人上岸,追上叔父。”
长孙冲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接到李景桓的命令之后熬不犹豫的去执行。 而此刻,远在泉州的潘有为和伍秉德两人坐在一起,正优哉游哉的品尝着美酒佳肴,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潘兄弟这个时候邀请我来喝酒,想来肯定是得到什么好消息了吧!”
伍秉德盯着对方,询问道。 “长孙无逸即将到达泉州,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潘有为也没有隐瞒对方,而是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看来,周王是看中了泉州了。”
伍秉德瞬间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周王巡视泉州水师,肯定会对陈留下手,顺势将泉州这个南方第一大海港收入囊中,取代李景琮,掌控泉州水师。 作为泉州的地头蛇,长孙无逸是不可能饶过是十三商行的,只是十三商行只是一个商人,李景桓高高在上,是不可能和众人说话的,这个时候,长孙无逸的作用就出来了,这个人是来和十三商行对接的。 “泉州是何等的重要,周王殿下和长孙无忌都是知道的,我与伍族长前来商议的就是,我们要送多少出去,周王殿下和齐王不一样,周王是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物,这送少了,周王殿下恐怕看不上啊!”
潘有为有些苦恼。 “只是我们送多了,自己也得不到多少啊!”
伍秉德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