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段南夜着实怔了一下,没想到许泽震会这么说。许泽震说道,“我本来想南暮一醒,就跟她结婚,可我担心她怕我是出于同情,可现在,我觉得时候到了。”
“这么突然?为什么觉得现在时候到了?”
显然,这段求婚的想法,并不在段南夜的计划中。许泽震兴致勃勃地对他说,“不是突然,从我知道自己爱上她的那一刻,我就在准备这件事,哪怕她这辈子再也不会醒,我也想陪着她,现在她醒了,我想给她幸福!”
段南夜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犹豫。“你们家会接受吗?”
他问许泽震。许泽震沉默了几秒钟,对段南夜说道,“我父母一直是比较开明,也比较尊重我的想法,直到现在也没有逼婚,我想,他们会同意的。”
段南夜却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逼问他,“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南暮是一个需要别人祝福的人,如果她知道因为自己,我和父母不可开交,她就不要我了,所以,如果有这样一天,我一定要会让父母接受她,让她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嫁给我。”
许泽震很真挚。这让段南夜有些动摇了。但他今天还是没有把要送段南暮去国外治疗的事情告诉许泽震。等许泽震离开后,段南夜才上楼到段南暮的房间。段南暮没有睡,也早就料到哥哥会进来。“他走了?”
段南暮坐在轮椅上,在阳台上看星星。段南夜在她床上拿起毯子,走到面前,盖到她的腿上,“夜里风凉,进去说话。”
接着,他就把段南暮推进来了。“我有多久,没有跟许泽震肩并肩站在一起了,哥哥和嫂子,有多久没有并肩站在一起了……”段南暮十分感伤地说。她讨厌这个随时都需要别人推着她到处去的自己。段南夜走到她的面前,问她,“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把要去国外的事情告诉许泽震。”
段南暮已经做过内心挣扎了,所以很坚决地否定了,“我已经耽误他的终身大事了,又怎么能再耽误他的梦想。”
段南夜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很爱你。”
段南暮忍不住地流下泪水,紧闭着双眼,十分痛苦,“我已经决定了。”
“我要跟他分手。”
段南暮最终还是告诉段南夜了。段南夜是他哥哥,太了解她了,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了。“你知道,刚才在楼下,他跟我说什么吗?”
段南暮缓缓抬起头,看着段南夜。“他想娶你。”
段南夜告诉她。段南暮双手放在自己腿上,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恨这双站不起来的腿。这场车祸,夺走了她本应该拥有的幸福。她怎么能不恨!“躺在那张床上不见天日的一年,眼睛再睁开好像只是一场梦,可我知道,那段时间,出现在我梦里的人,是他,是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爱,让我撑到醒来,一个拯救了我的人,我怎么能再耽误他,一个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伴侣,一个无法生儿育女,膝下承欢的人,怎么给他幸福。”
段南暮终于明白那句爱就放手的意义了。顾家。“还没回来?”
池莹在家里逛了一圈,问刘妈才知道,郑丝怡到现在都还没回家。她二话不说到楼上找顾挽意。顾挽意坐在床上,看着书,对池莹说道,“一夜之后,就知道她今晚去干什么了。”
“我今天,得到一个消息。”
池莹犹犹豫豫地对顾挽意说。顾挽意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放下书看向她,“什么消息?”
“段南暮。”
池莹是在晏时那儿知道的,“她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一提起段南暮,顾挽意心思火似的着急,却又怕外面听到,只敢小声问她,“她怎么了,段南夜只跟我说要送她去国外做康复。”
池莹也是小心翼翼地凑在顾挽意面前说,“她原本是不想去,跟段南夜闹了好久,说是又答应了,段南夜过几天就送她去了,但是,季书瑾并没有提过许泽震要离开,还说许泽震跟儿科他们做一个课题研究,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这是不想拖累许泽震了。”
果然是他段南夜的爱人,立马就明白段南暮的用意了。“你现在可千万不能管段南暮的事,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要怎么办,或许段南夜早就有想法了。”
池莹叮嘱她说动。就在这时候,顾挽意的手机响了。“你先忙,我下楼看看那女人回来了没。”
池莹就下楼了。是江姝雅打来的电话。“挽意,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江姝雅的语气十分着急。顾挽意感觉事不妙,“你先别慌,慢慢说。”
“今天晚上我偷听到我爸打电话,那个女人说自己病了,我爸犹豫着让她搬进来,这让她搬进来还了得啊!”
江姝雅同样压低声音,又十分生气地说。“你爸在乎你的感受,如果他有意让她搬进来,肯定会问你意见的。”
顾挽意说道。江姝雅着急地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原本觉得我爸不会让她进门,可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天回家,都看到那个女人在,你嘱咐过我不让我闹,她好像觉得我好欺负似的,越来越猖狂了!”
顾挽意听到了上楼的声音,不像是池莹的动静。她便对电话里的江姝雅说,“这样,明天你去顾氏楼下的咖啡厅,我们见面说。”
江姝雅这几天被宋翠云气得有气没处撒,脸色都不太好了。顾挽意说道,“这件事是个死环,无论你什么反应,那个女人都有应对办法,你要是又吵又闹,不定会跟你起争执,再颠倒黑白,只会让你跟你父亲的关系更差。”
“可我爸现在要把那个女人领进门了啊!到时候江美恩也顺理成章的住进来,那我成什么了!”
一直独得宠爱的江姝雅根本接受不了。顾挽意是个旁观者,头脑比较清醒,“叔叔是个生意人,孰轻孰重他应该拎得清,一旦把那个女人领进门就代表要昭告天下,你外祖父那边怎么想?阿姨的至交朋友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