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顾挽意睁开眼睛的时候,睡在身边的段南夜已经醒了。他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只记得,自己痛苦崩溃的时候,她陪他一起哭。阳光透过薄纱打到床上,她的生物钟已经响了,顾挽意刚睁开眼睛,准备伸了个懒腰。就看到了一直看着自己的段南夜。“醒了,头痛吗?一会儿下楼先把醒酒汤喝了。”
段南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把她抱住了。顾挽意知道段南夜的心事,被她抱在怀里,抚着他的背,“我想,应该去看看她。”
段南夜松开,看着顾挽意。“我已经是她的儿媳妇了,忌日都没有去给她上香。”
顾挽意一直都是个懂礼数的人。最重要的,那是段南夜最在乎的人,她也应该在乎。段南夜看着顾挽意,眼神里涌动着爱意,这就是他的女人。今天赶回来的,还有段南暮。顾挽意随着段南夜来到段家宗祠,一走进去就感受到了无比的沉静和敬意。段南暮站在外面,始终不敢踏进去,她身上没有顾家的血,那些刺痛她的话,一直都挥之不去。直到顾挽意和段南夜出现在她的身后。这十年,段南暮都没有回国,也没有给当年领养她的母亲上香,扫墓。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她生前,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她爱你,又怎么会怪被段家强行送出国的你呢?”
段南夜一席话开导段南暮。段南暮情绪很沉重,还是没有随着段南夜和顾挽意一起走进祠堂里面。段南夜没有强迫她,顾挽意也说,“给她点时间吧。”
他站在母亲的牌位前,半响没有说出话。“这么多年,没有来给你上香的,不止南暮,还有儿子。”
段南夜一旦来段氏宗祠,段家人就会知道,为此,他自从离开,也没有回来过。顾挽意看到牌位上的名字后,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南荷……”这个名字,激起她汹涌的回忆。顾挽意手上的香落灰烫到自己,都没有任何反应。“挽意?”
段南夜轻轻喊了她一声。顾挽意怔了一下,看着段南夜,“你母亲,是不是游泳运动员教练?”
段南夜看着顾挽意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难道,你认识她?”
“南荷老师是我的启蒙教练,是她教会我游泳的,而且,因此,我妈妈和南荷老师关系也很好。”
顾挽意完全没有想到,她的启蒙教练,竟然成了她的婆婆。这大概是她最幸福的事情了。段南夜深邃眼眸看着顾挽意,简直不敢相信地笑出来,“挽意,我们的缘分,早就开始了。”
顾挽意把香上了,满眼激动地泪水,“当初,是您亲自带着我游泳,教会我,让我给自己,给国家来带荣誉,后来,听说您生病了,我妈妈也去世了,我就再也没有比过赛。”
这是她,最激动地一天了。那时候,顾挽意还很小,只知道南荷老师,并不知道她的家庭。“那时候,我们大家都喜欢喊你南荷妈妈,现在,我成了您的儿媳,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喊您一声妈妈了。”
段南夜终于相信这世间一切事物都早已注定。他看着牌位,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里默默地感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