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奎灰头土脸走出房间,对着门框就是一拳。 “啊......” 哀嚎声震天动地。 王志远自己打不过,保镖是饭桶,花了银子却被土匪扣下不让走,这一系列的操作让他已经彻底癫狂。 好在孙德奎他爹并没有坐视不管,知道儿子多日未曾回家又想到祥福说的那些话,于是就差人四处寻找,功夫不负有钱人,终于在一百姓嘴中得到答案。 “什么?他去了刘大棒子山头?这,这是真的?”
孙茂财的脸上写满惊恐。 “我千真万确看到孙少爷去了刘大棒子山头,具体是不是见刘大棒子我不敢确定。”
拿着银子的百姓拍打胸脯子保证自己所说绝无半句假话。 孙茂财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儿子敢闯土匪窝,这不是在找死嘛。 打听来打听去也就只有这一种说法,不信也得信。 孙茂财开始联系官府和道上朋友看看谁能跟刘大棒子接上话,好让自己确定儿子是不是在他手上。 谁知这帮人一听“刘大棒子”四个字就已经面露恐惧,更别提去和他交涉。 “我可以出银子。”
孙茂财说着就让管家去账房支钱。 “孙老爷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有再多的银子我也不敢去啊,那可是刘大棒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如果真要是想救少爷依我看只能你亲自去。”
“我......”孙茂财心想老子要不怕死早去了还会找你们。 平日里吹牛不打草稿的一帮人陆陆续续离开孙府。 孙茂财气的举起茶杯狠狠砸在地面,啪,一声脆响,茶杯四分五裂飞溅而出。 “老爷消消气,这件事我看未必是刘大棒子绑架少爷。”
站在身旁的管家弯腰低声说道。 “不是绑架那为何到现在德奎还没回来?”
“你想啊,这世间绑架之事哪有不要赎金道理,可这么多天连一点音信都没有,而且前几日回春堂的祥福带人来兴师问罪说少爷找人绑架了王志远,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管家表达出自己想法。 孙茂财听完示意他继续分析。 管家走出房间叫来一丫鬟让她打扫干净茶杯碎片后重新给孙茂财沏杯茶。 “不知老爷是否还记得王志远去给段王爷瞧病返程时被凤城山土匪绑上山事情?”
“记得,不是还因为这件事被官府抓走了嘛。”
“他和凤城山土匪关系不一般,我在想会不会是少爷误打误撞找到了刘大棒子想要让他教训王志远,结果王志远和他们认识,所以这才给少爷扣下来,祥福又害怕这件事败露才主动找上门兴师问罪。”
管家条条是道的推理起来。 “他救的是凤城山土匪,刘大棒子又不在凤城山。”
孙茂财反问道。 “老爷你糊涂呀,这一带的土匪谁不认识谁,他们表面上各自占山为王,背地里没准三天两头聚在一起喝大酒,更何况现在官府颁发公文要剿匪,他们更得联合起来抵抗官府。”
管家的这番话让孙茂财改变想法,他端起茶水抿上一口。 咣,把茶杯稍微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放。 “这个王志远年纪轻轻的竟然如此奸诈,我现在就去找祥福问个清楚。”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 管家见状赶忙上前拦住:“老爷老爷你就这么去他肯定不会说实话,依我看不如......”凑到耳边轻言几句。 孙茂财眉头一皱:“这,能行吗?”
“比我们去找他肯定管用。”
“好,马上准备笔墨。”
“是。”
孙茂财坐在堂中手持毛笔刷刷刷写出一封信,写完举起对着还未干透的墨汁吹了几下。 “你去账房拿一些银子,路过县城时购买一些礼品一并带去,这件事务必让他帮忙。”
叮嘱道。 管家点点头:“放心吧老爷,我现在就动身。”
从清平镇抵达灵风县时已是一更天,大街上行人少了很多,只有寻欢作乐馆子依然人声鼎沸。管家一路打听站在了甲17门。 站在门口左右看了两眼,快速在心中过了一遍准备好的话术后抬手叩响大门。 咚咚,轻而缓的叩门声响起,叩击三下立刻停止侧耳听院子内是否有回应。 没人回应,再叩三下。 重复两次后听到询问声传出:“谁?”
“请问这里可是赵红杰赵捕头家?”
管家趴在门缝处反问道。 “你是谁?”
听声音对方距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看样子如果不问出个一二三是不会来开门。 “我是他的远方表叔赵元荣,今日找赵捕头有要事相商,还望通报一声。”
对方沉默片刻后示意他稍等。 过了大约半柱香左右赵红杰打开院门,他跟管家对视一眼:“你是表叔?”
有点将信将疑。 “赵捕头我确实是赵远荣。”
“我听说你不是在清平镇给一大财主当管家吗?怎么突然跑到灵风县来了?”
虽说是表叔可常年不见面根本不存在任何亲情,所以赵红杰也没有做出让开房门请他进屋举动。 管家把买的一些礼品举到面前:“我这不正好来灵风县替老爷办点事,想到你我多年未见所以这才半夜讨扰。”
说话时满脸堆着假笑。 赵东杰扫视一眼礼品:“表叔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些东西做什么,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家中夫人刚刚生产不太方便邀请你进去还望见谅。”
管家通过他的语气和表情意识到自己所买的礼品并未入他之眼。 “赵捕头不知夫人生的是千金还是少爷?”
“男孩。”
“恭喜,恭喜,恭喜赵捕头喜得贵子,我这来的匆忙没有任何准备,这个你替少爷收下吧,算我一点心意。”
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递过去。 五十两对于赵远荣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一个巡捕房的捕头一年衣食住行补贴加起来不过十五两银子,而面前这位区区小管家出手就是五十两,这可不像是个正常现象。 赵红杰看着眼前这诱人的银票真想一把抢过来。 “五十两,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银票,看来这钱能买下的麻烦不会太小吧。”
赵红杰表现出一副高风亮节模样,“你还是先说一说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吧。”
管家一听这话,有戏。 立马往前迈了一步,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段王志远是如何勾结土匪绑架孙德奎故事。 “你说的可是清平镇回春堂的王志远?”
“就是他,这小子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内心极其阴暗,上次曹县丞就因为他勾结土匪抓了他,结果因为他救过段王爷夫人性命,这才得以逃脱,没想到才过几日他竟联合刘大棒子等人坑害我家少爷。”
说话时将咬牙切齿表现的淋漓尽致。 “哎,实不相瞒老爷派我来灵风县是为了找曹县丞汇报情况,我也是突然想到贤侄在这当捕头,所以才来找你商讨这升官发财机会。”
“王志远能做出这样事来?回春堂可是远近闻名的医馆,你们该不会搞错了吧?”
“哎呀,贤侄啊贤侄,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你知道回春堂每天要给多少人免费瞧病嘛,如果背地里不干一些非法勾当他回春堂怎么能扛得住这么大开销,凤城山的土匪就因为他是个郎中瞧好病就给放了?天大的笑话,土匪向来只认钱。”
赵红杰被管家这不烂之舌说的云里雾里,内心有些蠢蠢欲动,尤其是当他说出只要能想办法救出少爷哪怕不剿匪,不抓王志远都没事,他们老爷愿意在支付五十两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