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王爷府内人头攒动,不断有太医进进出出。 两日前王妃突发疾病,昏迷至今,皇上钦点了有名太医前来医治,却始终不见好转。 号称大清最顶尖太医脸上挂满难堪。 几人第四次围坐在一起商讨王妃病情。 “我不敢说问诊无数,但也算得上看遍古今医书,王妃的病实在是不知如何下手。”
一名已花甲之年太医抽了口烟袋长叹道。 “现在当前最严重问题是王妃昏迷不醒,我们就算有良药也无法服用。”
另外一个附和着嘀咕两句。 “要我说咱们就直接跟段王爷表明态度,这么耗下去的结果也不会改变什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没有一句是在说病情,好似这个病看不好都是因为病人。 一直未曾发言的御医孙德祥愤怒拍响桌子,众人吓得浑身一颤,急忙闭口不语。 用手挨个指过:“我们太医院来给王妃瞧病,你们不想办法却一直怪这怪那,如果王妃能自己服药还需要你我做什么?”
低声呵斥道。 “继续在医书上找。”
孙德祥说完气冲冲摔门离去。 剩下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左院判职位空缺他才不会如此卖命表现。 一锅一锅的药不断的被端出来,丫鬟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摇头叹息。 此时孙德祥已实在想不出任何对策,他只能向王爷表明实情。 就在这时有人拦住他。 “孙御医我有一妙计。”
七品医士带着坏笑走上前,凑到耳边轻言道。 “呵,你有什么妙计?难不成王妃的病你找到办法了?”
“就连孙御医都无法医治的病,我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医治,更何况是我。”
虚情假意谦虚两句,“只是你还记得灵风县有个叫王明贤的郎中吗?”
“王明贤?”
听到这三个字,他直接挺直身体,瞪大双眼。 “王妃所患疾病你我翻遍医书都找不到,王明贤一个野郎中能懂什么?他的医术只能欺骗欺骗穷苦百姓。”
“孙御医说的对,不过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应该大力推荐他来给王妃瞧病,你想想看如果瞧好了咱们可以顺理成章说成我们前期治疗奠定基础,王爷肯定有赏。”
“瞧不好跟我们太医院也没有任何关系,只能证明他的医术在弄虚作假,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告诉王爷,如果不是他乱用药也不至于闹出人命,王爷一生气,咔嚓......”说完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做出砍头样式。 孙德祥听完大脑快速转动一圈,如果要是其他的病自己还真害怕王明贤再一次抢风头,可王妃所患疾病别说王明贤就算是扁鹊、华佗这类医学圣人也恐怕治不了。 治好了我们领赏,治不好王明贤受罚,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办法。 想到这里,他那充满愁容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 “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现在就去找王爷探讨一二。”
孙德祥小声做出提醒。 “孙御医大可放心。”
找到王爷,先表明王妃病情并非太医院无法医治,只是疾病实属罕见,太医院一直马不停蹄翻阅医书,寻求治疗办法。 就在王爷勃然大怒准备骂人时,孙德祥顺势提出可以请灵风县内最有名的郎中王明贤来瞧一瞧。 “你们太医院都治不好的病一个郎中能治好?”
王爷质问道。 “王爷有所不知,我们太医院专门负责给皇上嫔妃,王公贵族瞧病,因衣食住行都很好,所以患病几率很低,患罕见病的几率更低,而王明贤不同,他在民间可以见到各种稀奇古怪疾病,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孙德祥摆出一副谦卑样子娓娓道来。 王爷感觉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自己好歹也算是个王爷,让一个乡下郎中来给王妃瞧病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转念一想,让这帮太医继续医治估计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 “王明贤在灵风县?”
“是的,灵风县,清平镇,回春堂。”
“二柱。”
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王爷。”
“马上去灵风县清平镇回春堂把王明贤给我叫过来。”
王爷下达命令。 “是。”
“且慢。”
孙德祥急忙伸出手。 “孙御医还有什么事?”
“王爷有所不知,这个王明贤曾经就对外说过瞧病必须排队,我听说之前他们知县去瞧病都在门外候了一个时辰,王爷如果只是派二柱过去恐怕有点难。”
孙德祥憋着一肚子坏水做出解释。 王爷一听,呦呵,我一个堂堂段王爷请他来瞧病还敢抵抗不成。 “二柱你拿着我的扇子先去灵风县府衙,让他们派官兵一同前往回春堂,如果王明贤胆敢推阻,直接给我捆过来。”
“是。”
二柱双手接过扇子,转身跑出去。 孙德祥低头侧脸偷笑两声,王明贤啊王明贤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五更时分,王明贤已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到一阵急促拍打院门声音。 祥福打开门刚准备埋怨几句,发现一队高举火把身穿官衣士兵,急忙把到嘴边话咽回去。 “官爷这么晚有事吗?”
走上前试探性问道。 对方直接一把将他推开,大摇大摆走进院子。 “王明贤,王明贤。”
站在院中大喊两声。 “来啦,来啦。”
王夫人披着外套应答着走出房间,看到来人时顿时一愣,“我家老爷前日出门不慎摔坏腿脚,不方便出门迎接还望赎罪,不知深夜到访回春堂有什么事?”
二柱从官兵队伍中走出,看了一眼王夫人:“我奉段王爷之命,前来邀请王郎中去府中给王妃瞧病,既然王郎中摔伤了腿,那我们就只好用马车将他送去。”
说完就要让人直接进房间。 王夫人见状张开双臂拦在他们面前:“各位稍等,王家族规有规定,不管是谁瞧病都要排队等候......”话还未说完直接被二柱一把推开。 身体向一侧倒斜,眼看就要摔倒时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搀扶住。 “娘。”
王志远被院子吵闹声所惊醒,一出门就看到二柱在推自己母亲,他的愤怒值瞬间飙升到顶。 将母亲护在身后看向二柱:“你们来找我爹瞧病?”
“废话,不然我大半夜跑这么远的路来串门?你们最好识相一点,这可是段王爷的事情,如果耽搁了你们谁能承受得起?”
二柱指着王志远鼻子威胁道。 王志远微微点下头:“我爹身体实在不易出门,不过既然是瞧病,我跟你们去。”
“你?”
“对,我,只要是我爹能看的病我也能看,我爹不能看的病没准我也能看。”
王志远高傲的仰着头说道。 二柱听完噗的笑出声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有勇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你爹王明贤今天就算是抬也得抬去。”
话音落下,大手一挥,四名小卒冲进房间全然不顾他双腿疼痛,也不给他任何解释机会,硬生生就给扛出房间。 王志远安抚好母亲后带上九针包和祥福一同跟在父亲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平乐县段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