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跃进根本就没理由拒绝那么诱人的利益。
几天的时间他就动用人脉关系,在市周边和县里找小工厂寻那些废弃的机械,然后以废品站收购的名义正大光明的搞事情。
坏机械攒成好的,真的实践起来才知道这其中有多麻烦。
主要的机械一个不能少,光是这些,集资来的钱就花的差不多,等郭跃进知道他们资金紧张的时候已经晚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气的郭跃进跑去学校把李红旗骂的狗血淋头。
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人,平时装的腰缠万贯,关键时刻掉链子,能不气吗?
人力财力精力,全搭进去了,他撒手不管就要了几百号人的命了,李红旗就让他骂。
“我就是财迷心窍了才会上了你的当,”郭跃进插着腰直打转,她也不回嘴,骂也不解气,抬起自行车掉个头,“甭指望我能帮你们多少,钱还是得有。我老郭这辈子常在河边走,这次算是掉沟里了。”
一开始,不管是买机械还是找人,钱随时到位,后来合作的次数多了郭跃进后面又有那么大的废品站做靠山,钱肯定不会说给就给,欠着。好嘛,现在机械弄好了,人家厂子里要钱,郭跃进才知道安南村根本拿不出大笔的钱了。
是他在中间做的保,用废品站的名义干的事,现在钱拿不到,那些厂子不找他找谁?
捅出去第一个完蛋的就是他。
这不是被坑了是什么?、
最气的是,他还不能撒手不管,继续拖着,拖到安南村的厂子办起来,这个钱还能上,要是弄不起来,这么大的窟窿把他剁成泥也填不上。
郭跃进杀了李红旗的心都有,真的。
砰——
气得七巧生烟的郭跃进,脸上被吃了一拳。
突如其来的痛意让他叫出声,连人带自行车都砸在地上、
“住手。”
陈子昂把再次昂起来的拳头停在郭跃进眼跟前,凌厉的脸庞看向喊停的李红旗、
“你干什么呀,”李红旗惊叫着跑过来,扶倒在地上的呻吟的郭跃进。
刚刚看到这个男人态度极其恶劣的冲着她破口大骂,陈子昂想也没想就冲过来挥拳头了。
这会儿看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深深皱眉、
“主任您没事吧?”李红旗把人拽起来,见他表情完全涣散,扭曲的脸上红了一片。
郭跃进抬起胳膊把她甩开,全身都充满了愤怒:“好你个李红旗,坑我不说,还打人。”
“误会,我还凭什么叫人打你啊,您老不打我都是便宜我了,”李红旗追着解释。
她也不想坑人,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能退缩吗?肩负几百口子的希望,她敢退吗?
气到爆炸的郭跃进根本不想听什么解释,蹬起自行车就走。
李红旗好险被带倒。
明白自己帮了倒忙的陈子昂,沉着脸,但他还是一头雾水,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凭的什么那么骂你?”
斗败的公鸡。
战败的野兽。
霜打的茄子。
都不足以形容李红旗现在的丧气心情。
她直接越过陈子昂,朝河边走。
“喂……”
从没见过她这么低迷样子,陈子昂抓住她的胳膊,有点担心的把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没事,”李红旗摆摆手,没力气多说。
想挣开他的钳制,但陈子昂的手就是不松开。
“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他说。
有气无力,手也掰不开,李红旗恼的瞪他一眼:“人家要债的,我还不起,就这么点事,让我静静好吧?”
她恼了。
陈子昂把手放开。
“你最近做什么了?”他敏感的追问。
李红旗正烦得慌,哪儿还有那个心情顾忌别人的感受?捂着耳朵跑了。
学校班级。
陈子昂敲了敲郝家旗的桌子。
砰砰砰。
郝家旗从书本里抬头,厚厚的眼镜片推上去,才确认真的是陈子昂。
他们平时可没什么交情。
不等问,陈子昂就说:“出来一下,有事问你。”
走廊尽头。单从外形上就很有分别的两个人站在一起。
陈子昂的眉头一直是拧着的。
“想问什么就问吧,快上课了,”郝家旗推推眼镜。
“李红旗最近在做什么?欠了谁的债?”除了问他,陈子昂没有别的渠道。
“欠债?”郝家旗惊愕,“红旗欠别人钱了吗?”
叫的这么亲热都不知道她被人逼债吗?
陈子昂双眼中闪过一丝厌烦,转而离去,说:“你可以问问她。”
甭管欠了多少钱,被人找到学校要债都是大事,郝家旗一节课都心神不宁,书也看不进去,时不时就朝门口看。
李红旗旷课没来上课,班长已经把她记名了。
几乎是下课铃一响郝家旗就冲出去了。
“拿给我看看,”陈子昂来到班长桌前,垂着眼眸看向他的记事本。
“啊?”班长张着嘴,下意识就按照他的意思,把笔记本递过去。
沿着边儿把一整页都撕掉,陈子昂把纸抓在手里插进裤兜就走了。
背影不要太酷哦。
班长的嘴角直抽抽、
自打部分高考恢复后学校也开始注意文化课这方便,虽然没有相对应的老师,但纪律严了很多,旷课记名那是要挨批评的。
就拿李红旗说,前几个月跟退学了一样,找了关系才重回学校,在被批评就来带坏影响了。
在校外的土坯处,郝家旗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踹这气走过去:“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俩人一样,心情受了影响就会来这边走走。
李红旗躺在枯黄的草堆里,眼睛睁开一条缝又闭上了。
她用手掌拍拍地,郝家旗就识意的坐下。
“我听说你被人逼债了?”郝家旗没把人供出来。
就见李红旗睁开眼看他一下,嗯了声,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
“跟我说说过吧,”郝家旗担心她,逼债对还是学生的他来说,是件很难解决的事。八壹中文網
沉默着。
李红旗不知从何说起,翻起身曲这腿坐,神情复杂:“不单单是欠债那么简单的事,甭担心我,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