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撞见楚笑阳了，她好像有点不高兴，还让我问问你市里的巡演能不能去。”
出医院拿东西，又回来的刘小旺传话。
“不去，”陈子昂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营养品，脸上闪过不耐烦。
那个楚笑阳，他早就认识，没去学校上学之前就认识，因为楚笑阳的爸是县里的一个干部，还有人想把他们俩撮合到一起。
陈子昂觉得厌恶又好笑。
至于对楚笑阳爱答不理，他不高兴，不行吗？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刘小旺把裤袋里的烟摸出来，问他抽不抽。
两人正吞云吐雾，李红旗走进来又出去，一脸嫌弃的在门口探头。
她大哥抽烟也没见她这么嫌弃。
陈子昂腹诽着，把烟掐灭了，让刘小旺一边抽去。
“过来。”
又想使唤她？
李红旗摇头不过去，趴在门口说：“医院也没啥事，我等会儿回学校，明天去市里，你俩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捎回来。”
“过来。”
都说第二遍了，陈子昂板着脸。
“最讨厌你这点了，有事不说事，非得让人一步一步按照你说的做，”等到弄清楚他是什么目的，早就按照他的意思做完了。
被支配，李红旗嘴上不满，还是走过来立在床边。
捡了个苹果塞过去，陈子昂说：“电影院放地道战，你不是想看吗？”
“要放地道战？明天呀？”刘小旺这个小百事通都不知道。
“嗯，”陈子昂闲闲的歪在被子上，一副你去不去的样子。
“我就不去了，”李红旗低着头削苹果，“前几天答应郝家旗他们要去看巡演，最后一场了，再不看就没了。”
“巡演哪有地道战好看？”刘小旺接腔，噼里啪啦的说地道战有多好看，反正每次播这个电影他都不会错过。
都活到下个世纪去了，李红旗什么电影没看过？
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还叮嘱陈子昂：“人多，你小心背上的伤。”
“不吃，”陈子昂不领情。
李红旗会跟他计较？
“小孩儿就是事多，”她自己吃。
谁是小孩儿？
陈子昂脸都绿了，让她滚蛋，他要抽烟了。
“得嘞，”李红旗滚了。
刚后半晌，回学校赶上同学们劳动，她又不想干，就又惦记石晓云跟大哥的事。
但这种事没个结果之前捅破了总归会有点尴尬，没去找石晓云，她在街道上转悠了一圈儿，遇见几个老头儿在街边下棋，正好懂点，就站在旁边看，天黑了还意犹未尽。
慢悠悠走回学校时正好赶上吃晚饭。
喊了杨灵儿一声，那小丫头没听见，竟然走的更快了。
“你啥时候回来的？”端着饭的燕子走过来。
“刚回来，”热乎饭还没吃上呢，李红旗走过去排队，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燕子一直跟在旁边，正想开口说话，郝家旗过来了。
“还以为你要在医院多待几天，”说着话，郝家旗特意看了燕子一眼。
两个人的眼神一交汇就分开了。
李红旗没注意，打了饭还问他们学校里有没有新鲜事。
“你先吃饭，吃完了我跟你说几句话，”郝家旗顺势坐在旁边，说，“本来要去医院看你的，但是演出那边因为少了一个陈子昂，就暂时先让我顶替排练。你没事就好。”
“陈子昂医院躺着呢，演不了，那男主家谁顶替？”李红旗问。
“只能先有我替上，”郝家旗声音闷闷的，觉得占了别人的好事。
感觉到他情绪低沉，李红旗出言安慰：“反正那个家伙也不想演，让出来正好，明天我去看你们演出。”
学校里到时会安排车，不行还能做公车。这都是以前说好的、
“要不你在喝点水吧，”郝家旗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呀，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李红旗都吃完了等着他呢。
“反正早晚要知道，”燕子在傍边帮腔。
李红旗更奇怪了。
根本没等郝家旗开口，燕子带着小心的意味说：“现在学校里都在传你是故意跟陈子昂埋在地窖里，然后粘着他去了医院，还有人在医院里看见你们搂搂抱抱，说你跟陈子昂好上了，是把他勾引了。”
不但跟陈子昂好上了，还勾引了他？
这踏马都哪跟哪儿？
想她一把年纪了，还有被人传这种闲话的时候，李红旗都觉得可笑。
“你觉得这是真的吗郝家旗？”她把戏谑的目光看向历来都老实稳重的小青年。
他的想法有这么重要吗？
郝家旗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我相信你，”他说。
“你呢？”
李红旗又看向燕子，只是看她的时候没那份郑重。
“我当然也相信你了，”燕子急忙表态，迟疑了下又说：“但是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好多人都相信了，骂你呢。”
怪不得刚才那么大声的喊杨灵儿，她反倒越走越快。
这都什么烂事？
李红旗皱着眉：“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了，但你们是我朋友我得解释几句。”
郝家旗和燕子都看着她。
“陈子昂帮过我的忙，我跟他，跟刘小旺，是哥们关系，以后也会是很好的朋友。我希望同样作为朋友你们，能理解。”
她也是朋友吗？
燕子感到心酸，也猛然感觉到自己与李红旗的关系走近了一步，就像真正的朋友那样。
“我能理解，”她带着难言的感到点头、
而郝家旗的心情就更复杂一点。
他根本就否认不了自己对李红旗有好感，现在被定义到朋友的位置，心却一下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