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啊!顾昔霜低着头,缓声道:“霜儿不知道事情会闹得如此之大,若早知太守府出手阔绰,也不会这么糊涂了。”
想到那笔聘礼,顾老太太心头火起,看顾昔霜越发不顺眼:“滚去祠堂里跪着,我不发话,不许出来!”
赵嬷嬷吓了一跳:“老太太开恩,三姑娘头上还有伤呢!”
顾老太太冷笑:“那也是她自找的!”
就在这时,顾昔霜突然开口:“老太太,霜儿觉得这件事也许还有补救的余地。”
“补救?”
顾老太太冷哼一声:“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太守的面子扔在地上踩,太守不跟顾家反目成仇就不错了,还能补救?”
顾昔霜神色依旧平静:“老太太,您先听霜儿说一说,如果觉得行不通,再罚霜儿也不迟啊。”
顾老太太神色稍微缓了缓:“说来听听。”
赵嬷嬷给顾昔霜搬了个凳子来,顾昔霜道了谢,在凳子上坐好:“搅黄这桩婚事的,无非是我在顾家门口触柱的事罢了。”
“但事发突然,我并没有机会与太守大人好好儿交流,咱们可以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顾老太太喝了口冰糖雪梨,冷笑:“都闹得寻死觅活的了,还有什么文章可以做!”
顾昔霜柔声道:“我在书上看到,有些地方的女子出嫁时,为了表现对父母亲人的不舍,要哭着出门,谓之‘哭嫁’。”
“咱们可以跟太守大人说,顾家有哭嫁的习俗,哭得越伤心,就代表女儿越孝顺。”
“我并非寻死,只是头回出嫁不知道收着力道,把自己撞昏了,这才闹出了乱子。”
顾老太太动了心,沉思片刻:“怕是不成吧,这没凭没据的,太守大人能相信吗?”
顾昔霜微笑:“别人的解释,太守或许不会信,可若是我亲自去解释呢?”
顾老太太大感意外:“你要亲自去向太守大人解释?”
顾家和太守府的亲事出问题,原因自然都在顾昔霜身上。若是她回心转意,太守病急乱投医,也许不会在意之前的风波也说不定。顾老太太着实动了心,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太守不知就里,顾家人可是知道的。别看顾昔霜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一语不合却能闹出触柱这种大事。她放顾昔霜去太守府容易,可若是顾昔霜半路跑了呢?顾家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思及此处,顾老太太已经有了打算,她抬眸看向赵嬷嬷:“去三房叫海哥儿过来。”
紧接着,看向顾昔霜:“咱们家没有马车,你一个姑娘家出去雇车不安全,让你大哥陪着你去。”
老太太有自己的算盘。顾海晏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总不会连个十四岁的小丫头都看不住的。让他跟着去,一来是能防顾昔霜半路跑了。二来也有个见证,万一顾昔霜跑到太守府去告状呢?说话间,顾海晏已经跟着赵嬷嬷进来了,顾老太太把事情向他说了:“既然霜儿已经回心转意了,你就陪她走一趟太守府吧。”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要是她果真和太守家的公子有缘,也是一件好事。”
顾海晏听完经过,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看了顾昔霜一眼:“你认真的?”
顾昔霜神色平静地回望他一眼:“不然呢?”
顾海晏的眉皱得更深,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剩下一句:“走吧。”
……马车上。顾昔霜从上了马车就一直在闭目养神,但感觉顾海晏一直在打量她,便睁开眼睛看了过去:“怎么了?”
顾海晏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今早你抵死不从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有点志气,没想到这才几个时辰,就改了主意了。”
顾海晏说完,身子向后靠了靠,与人拉开距离。他偏开目光,掩去眼底一丝不屑:“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似你这般没骨气,真是把天下女人的脸都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