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母真晕还是假晕不好说,总之是被人背下楼的,一家三口全进了医院。
打了一架,心里的压抑释放了很多,蒋云玉坐在沙发上泪流不止。
“姐,这种人给脸不要脸,以后要是再敢来添堵,见一次打一次,没必要太委屈自己。”
老婊货最擅长对人精神折磨,更知道如何倚老卖老,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尤其得知儿子要去省城发展,更是变本加厉作妖,连脸都不要了。
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非但惹不起连躲都不行,杀人诛心也不带这样的。
“阿玉,思羽思齐都需要你,你可不能在这时候倒下。”说是安慰,刘凤娇自己先哽咽起来。
母女俩抱头痛哭,“都是妈不好,妈没有看好思齐。”
“妈,跟你没关系,我就不该结婚,不该嫁给伍长安。”
不知哭了多久,楼下有声音喊,“阿玉,有电话,说是有思齐的消息。”
蒋云玉连眼泪都顾不得擦,赤着脚奔下楼跑去菜馆接电话。
刘凤娇跟蒋云宝紧跟过来,期待的望向接电话的蒋云玉,可随着跟电话那头的人沟通交流,满心的希望被失落取代。
蒋云玉的灵魂被抽走,“又不是……”
又不是……电视台跟报社寻人启事,甚至伍长安开着车跑到临市也在张贴,前两天还差点发生车祸,在外面露宿风餐却不愿回来。
他再多坚持一天,思齐被找回来的希望就多一分。
在赏金的魅力下,这几天数不清打进来多少电话,每一次都满怀希望,换来的是更深的绝望。
像昨天有一通电话说得有鼻子有眼,伍长安驱车一百多公里赶过去,却压根没有半分相似。
心情反复煎熬着,迟早得疯的节奏。
接下来好几天,依旧有不少电话打过来,蒋云宝已经筛查到麻木。
伍长安在外面连续奔波好几天,神情憔悴不甚,胡子邋遢不修边副。
回家听到伍母跟伍芬芳挨打的事,他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表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吞了两片安眠药,睡一觉再继续出去找。
中午左右,蒋云宝接到一个电话,听声音是个中年妇女,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土话。
听口音好像是三华县的,蒋云宝心里没抱多少希望,但又不想错过任何消息,于是问有没有听得懂三华话的。
问了几遍,刚好有个食客在三华县做过两年生意,他过来帮忙接电话。
有食客做翻译,蒋云宝脸色逐渐变化,对方是三华县安流镇的,她的街坊二十多天前抱回一个小孩子,估计有四岁左右。
跟思齐的失踪时间差不多,更关键的是她提到小孩左耳有颗小黑痣。
思齐的照片贴出去不少,但无一例外都是正面照,压根没有拍到耳朵上的黑痣。
抱孩子的那家奶奶对外宣称是远房侄女想要多生一个儿子,这才把姑娘送给她养的。
她儿子似乎身体有问题没法生,前段时间小两口还特意回来住了几天,似乎对孩子也挺满意的,现在留在老家由爷爷奶奶带。
报料人跟那家交情还可以,也是串门时发现的,这两天看到电视上的寻人启事才意识到不对劲。
失踪以来,这条消息是最贴合的,蒋云宝记好地址跟约见时间。
伍长安连饭都顾不上吃,洗了把脸就出发。
蒋云玉在家待不住,也跟着出来。
怕伍长安疲劳驾驶,蒋云宝再次充当司机,到三华县安流镇有一百多里,开了一个小时才到,镇门口的槐树下见到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听声音跟电话差不多的。
妇女姓于,她翻看着思齐的照片,“错不了,刚来那几天老是哭,嘴里不停叫着爸爸妈妈。后来好像生病了,蔫蔫的不哭不闹。”
蒋云玉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我女儿在哪?”
于嫂子很现实地伸手,“你们先给我钱,我就带你们去。”
蒋云宝开口,“阿姨,我们开车来的,只要真的能找到孩子,不差这五千块钱,但你得先让我们看到孩子。”
现在不少骗子利用父母急于找到孩子的心理,不给钱不愿意透露消息。伍长安为了找女儿上过当,他们都是团伙行骗,钱一到手溜得比兔子还快。
“万一你们不给呢?”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只要能找到孩子,钱一分不差给你。”
然而,于嫂子不见钱不开口。
蒋云宝没办法,从车上将包拿出来,拉开拉链给她看,“管够。”
于嫂子眼睛都亮了,刚要伸手去拿,“放心,错不了的。”
蒋云宝推开她的手,“你带我们去,钱一分不少;你如果不带我们去,那就请你到派出所走一回,然后由警察再带我们去,但是你别想拿到一分钱。”
“你们怎么这样,我好心帮你们,你们却耍赖。”
于嫂子翻脸要走,伍长安拦住她不放,心急如焚道:“孩子到底在哪?”
“我可是冒着得罪街坊的风险给你们通风报信,总之没见到钱我不可能带你们去。”
双方讨价还价,最后蒋云宝答应先给她五百,其它的等找到孩子再说。
于嫂子见他们较真,自己要不答应真有可能会被扭到派出所,到时就会弄得人尽皆知,再说孩子爸妈着急成这样,也真是挺可怜的。
她上了车,坐在后排给蒋云宝指路,拐过好几条街在巷口停下,“我不方便出面,你们沿着这条街进去左拐,右边第四家的院子就是。他们家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只有两个老人,你们可千万不能把我卖了,我以后还要做人的。”
怕对方会叫支援,蒋云宝谨慎道:“姐,你留在这里,我跟姐夫进去一趟。”
同时也防着于嫂子是骗钱的,要是搞错了还得把钱要回来。
于嫂子显得很谨慎,怕被熟人认出来待在车里不愿意出来,“你们快点。”
蒋云宝将家伙揣在怀里,跟着伍长安走进巷子。
于嫂子说的特征很显明,门口种着南瓜苗的就是,数了下刚好第四家。
伍长安心情翻滚复杂,抬手敲着院门。
敲了很久,里面才传来声音,“谁呀?”
伍长安开口,“上门收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