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人还在楼下等，陆源上来叫蒋云宝离开，霍长征起身道：“爷爷喝了点酒，你送他回军属院休息。”
陆源没意见，带着蒋云宝下楼。
寿宴结束，霍家人跟着下楼梯，蒋云宝跟陆源并排走在最前面，身后传来刺鼻的香水味。
走着走着，蒋云宝突然被陆源扯了一把，身体撞到他身上。
紧接着，一道人影从楼梯上滚下来，惊叫痛呼响起。
二十多人先后往下走，楼梯显得有点拥促，听到惊叫的众人纷纷停住脚步。
“婷婷。”徐丽萍尖叫一声，急匆匆冲下楼梯去扶摔倒的女儿。
霍婷婷滚了十几个台阶，额头被撞伤，脚裸处剧烈疼痛，要不是天冷穿的衣服厚，估计能摔得遍身伤。
蒋云宝这才意识过来，陆源为什么突然扯了一把。
霍婷婷妄图推她！
知道她歪，没想到还偏激成这样，自己没揭穿她已经给足面子，竟然还恶从胆边生。
“是她。”霍婷婷脚踝崴了，捂着额头愤怒指向蒋云宝，“是她推我的！”
真不知是她摔懵了，还是本来脑子就蠢，蒋云宝觉得极有可能是天生智障，“我走在前面，请问怎么推得你？要不你现场演示一下。”
徐丽萍着急不假，但理智还是在的，“婷婷，瞧你走路老是不看路，伤到哪了？”
霍婷婷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嘴巴快过脑子，只能嘤嘤嘤哭着。
霍长征走下来，见女儿额头有擦伤渗血，沉着脸对徐丽萍说，“你送婷婷去医院处理一下。”
其他人都不蠢，看霍婷婷的眼光很复杂。他们心底纳闷，徐丽萍到底怎么教的？前不久才把老爷子气晕厥，今天又接连玩拙劣的手段，徐丽萍这个当妈的厉害呀。
霍长征回来了，相信他心里有个数，做弟弟妹妹的过多插手也不好。
徐丽萍同样恼女儿不成器，但又不能弃她不顾，更不便当众指责，只得扶着她下楼然后打出租去医院。
霍家姊妹相继告辞，陆源给蒋家人拦了辆车去珠江，自己则送霍老爷子回家，霍长征跟着坐进来。
爷孙三代一路无言，过年路上空荡荡，鞭炮跟礼花在远处绽放。
到了军属院，陆源刚要调头离开，谁知被霍长征叫住，“你进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霍老爷子见他拎着行李过来，面露诧异地问，“你不回家？”
“难得回来一趟，我想陪你住几天。”
霍老爷子信才怪，“又和徐丽萍闹矛盾了？”
霍长征进屋放下行李，示意陆源一并坐下，斟酌片刻才开口，“我这次带着离婚申请报告回来的。”
霍老爷子怔然，“考虑清楚了？”
“我跟她的婚姻本来就名存实亡，以前是觉得孩子还小，现在陆源独立有工作，婷婷也马上就成年，我想没必要拖下去了。”
霍老爷子皱眉，“陆源还好说，婷婷怎么办？”
“她要愿意跟我，我就把她带基地去，那边也有学校，看能不能把她的性子校正过来。她如果不愿意，给徐丽萍也可以，抚养费我照付不误，直到她能自力更生为止。”
女儿的教育问题已是老调重弹，但他没想到会如此严重。刚才在酒家，他走在女儿后侧方，将她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多大个人了，连判断是非恩怨的能力都没有，因为没得到想要的游戏机，竟然生心怨念推蒋云宝下楼。
要是再不严加管教，将来不知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至于陆源，由始至终跟徐丽萍都是冤家，他没有出手制止婷婷施恶，而是扯开蒋云宝让婷婷长教训。
不能说他做得不对，但确实没有任何兄妹情份。
既然都束缚在这个名存实亡的家里，倒不如结束它还彼此自由。
霍老爷子望向陆源，“你怎么想的？”
陆源语气凉薄，“随便，我不在乎。”
刀子捅心窝，霍长征深怀愧疚，“没给你一个温暖的家，是爸爸对不住你。”
陆源起身离开，走到门边又顿住脚，“你没有对不住我，你对不住的是自己。”
等孙子离开后，霍老爷子唏嘘，“连陆源都想得比你通透，离吧，要是早点离或许你们父子俩也不会处成陌生人。”
陆源直接回家属院，给蒋云宝打传呼，要是拦不到回来的车再去接她。
一家人游玩到九点多，蒋云宝本来想回酒店的，但想想还是回了家属院。
兴冲冲回来，想着跟陆源打两盘游戏过过瘾，谁知游戏机再次不翼而飞，“阿源，你是不是落车上了？”
“我收起来了。”陆源神情严肃，“在你直升高中以前，游戏机由我保管。”
蒋云宝，“……”大过年的好想问候他怎么办？
陆源得寸进尺，“还记得签过不早恋的条约吧？”
蒋云宝就知道，这个坎他过不了。
为了家庭和谐安宁，她选择忍辱负重，“阿源，我不喜欢男人，早恋什么不存在的。”
“不止李裕伟，连贺子俊也离远点。”
啊？喔！
真是绝情的男人，连表弟都不care。
“知道了。”蒋云宝朝他伸手，“恭喜发财。”
陆源拿过钱包，给她抽了一百。
知道他累坏了，蒋云宝殷勤给他捏骨，“阿源，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陆源沉默，过了很久才道：“要放烟花吗？”
“要要要！”
两人去顶楼，放了一晚上的烟花。
陆源凝视着夜空的璀璨，冷峻的五官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蒋云宝突然掂起脚，“阿源，春节快乐，我又长大一岁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年初一。
吃完早饭，蒋云宝给酒店打电话，为了避免矛盾维系感情，两家找了由头分开玩，老二带着谢家去羊城各个景点逛，让他们尽可能在羊城玩得尽兴，吃得开心。
思羽思齐嚷着要找小舅舅玩，于是蒋云宝给肖夫人打拜年电话，然后带着一家人去肖家玩。
午饭是在肖家吃的，下午为了满足孩子们的心愿，还特意去游乐园。
两亲家分开玩，早上见面打招呼，晚上聚一块聊聊，没有长时间接触矛盾自然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