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蕾解释说：“是往篮筐里投的球，弹力大，现在的孩子们都爱玩那个。昨天卫国说想要零花钱。还是杨恒问出来的，今天就买回来了，您别忧心，他对卫国跟亲生的一个样。”
“是嘛？那远山那个读球是什么啊？”
“是足球，是脚底下踢的，远山还小，玩不了篮球。”
爱红惊讶道：“是县里那个篮球足球吗？好几块一个那篮球和足球？”
“嗯，就是那个，篮球五块半。足球四块三。”
老太太一听，那酸苦底下又冒出一股甜来，她道：“咋那么贵啊！这，这么小的孩子，可不能这么娇惯着！玩坏了可咋办！”
远山忙道：“玩不坏的，四奶奶！”
赵蕾：“您别惦记了，他们稀罕着呢！”
老太太有了点精神，问：“听卫国刚刚说的，你们那还有穿花衣裳的？”
“有！”赵蕾笑：“这边没有那些糟乱的事，回头过年我们要是能回去，就穿回去给您看看。”
一听这个，四奶奶心里慌了，她忙问：“咋了小赵，我听你这话，过年还可能不回来了？”
赵蕾为难的“嗯”了一声，就被杨恒拿走了电话。
他喊了一声人，就安抚道：“老太太您放心，我们不是不回去，是过年的时候可能回不去，这次上面派我去东湖勘测地质，这一去不知道几个月才能回来，您放心吧，您要想孩子们了，就让我哥去接您，你们先打着电话。等我从东湖那边出差回来，我就带着一家大小回去看您。”
四奶奶一听这个，就放了心，道：“好好，那就等你回来，咱们再团圆。”她顿了一下，又嘱咐，“小杨啊！可一定要回来啊，不管年前年后，我都等着你们……”
然后就是老太太的哽咽声。
杨恒低声保证：“您放心，这回回来，我就带着几个孩子回清河县，让他们去……拜祭父亲。”
明明上一世，这些话说出来都没有这样心酸。
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儿子，要分给别人一半一样。
杨恒说完，就把电话筒给了海澜远山。
等两个人跟四奶奶说完话，就又把电话给了杨恒。
后来就是杨烨跟杨恒兄弟俩讲话。
“哥，爱红这次的工作就是因为他后爸家的哥哥，才丢了的。可他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爱红的事赵蕾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还得托你多照顾她一些。”
那边顿了一会，杨恒：“哥？你在听吗？”
杨烨这才道：“爱红同志本来不想告诉赵蕾的，说是怕她担心。其实上午我带着她去接周家老太太的时候，正好遇见爱红同志的继父一家人，说是要让她回去相看。”
“爱红同志不同意，后来两边就争吵起来了，她家里人听说她有了工作，还要让我把工作给了她弟弟，不然就去派出所告我耍流氓，后来我就派人把他们送去派出所了。”
赵蕾万万没想到，即使重来一次，她没有留在清河县，周三兰和她男人也还是去了周家村，甚至因为没有她这个带着“不好惹”名声的人，她们竟然敢威胁杨恒，真是……
杨恒看了赵蕾一眼，继续问：“后来呢？”
“张弛说，他们诬告国家重要人物，先关两天吧。”
如此轻飘飘的语气……
赵蕾开口，试探道：“你看在爱红的面子上，别让他们在局子里过夜了，这种事多带累名声啊！”
那边果然安静了一会，杨烨才道：“还是一会问问周家老太太的意见吧！”
杨恒觉得这事他们再操心也使不上劲，便问起父母家人。
“爸妈现在跟爷爷奶奶在一起，反正能吃饱穿暖，你们就别惦记了，说了这么半天，我就先挂了！”说完也没等这边说话，就直接撂了电话。
杨恒也放下电话，扭头看老师，“我晚上就走，您去家里吃顿饭吧？”
陈院士摆手，“我就不去了，唉！”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拦下来，而杨恒会为了他主动请缨带人去东湖。
“您就去吧，赵蕾打算多做几个菜，到时候咱爷俩好好说会话，我这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院士在东湖勘测了一年多，也没有找到准确地址，他倒是知道，可是现在和五年后的建筑和很多地方都不同，所以他还要在大致范围内再搜找一遍。
陈院士怕爱徒会出事，想好好去叮嘱他一番。又觉得对不起赵蕾，不好意思见她，所以实在是两难。
赵蕾即便心里有些不高兴，她也要压着，杨恒这一趟，走的必须得安心。
她扬起唇来，“您就去吧，昨天杨恒勾勾画画了半天，您也给他指点指点。”
陈院士埋头抽烟，“好，我一会就去。”
赵蕾“诶”了一声，道：“那成，我回去再炸些土豆条，你们俩一边商量，一边吃着。”
杨恒道：“赵蕾，你先回去吧，我送几个孩子去上学。”
“好。”
赵蕾回去炸了土豆条，用小磨磨了些胡椒粉，又做了些番茄酱，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去了。
她去了缝纫机屋里继续做棉裤，没多久就听见杨恒和陈院士进了客厅。
杨恒给陈院士倒了杯水，就来了缝纫机屋里。
“给我做棉裤呢？”他问。
赵蕾点头，“嗯，做完这个我再给你做两件棉衣，你想想还缺什么，陈院士天南海北跑的多，你再问问他。”
杨恒点头，“好。”
等两条棉裤做完，赵蕾就开始给杨恒做棉衣。
她用羽绒给杨恒做了个马甲，又做了两个开衫棉服，也是一厚一薄，最后做了一件呢子外套。
呢子大衣不烫一下不成型，赵蕾去隔壁周嫂子家借了烫衣服的烙铁，把呢绒衣烫的平平整整。
杨恒看着她进进出出好几趟，过了半天才拎出那件大衣，“杨恒，你试试。”
男人起身，脱了外套，就着衬衣把呢绒大衣套上，系上扣子，“看看怎么样？”
赵蕾看了看，“嗯，好看。”
她道：“我再给你做一件吧，黑色穿着耐脏，出去吃饭穿干净点，不然被人看不起。”
“别想了，根本没法出去吃饭，一直都是食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挪地方。这一件我也不拿去，你先收起来，过年我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