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
不管是出声的妹妹,还是不曾出声的姐姐,亦或是道外的老人都发现了。 吴天动了,他身上好像有什么在流淌。 “是光阴!”
一惊一喜,惊的是里面的人,喜的是外面的老人。 吴天一瞬消失,再出现,他已置身光阴长河之中,他身上的薄弱光阴在极速被冲淡。 外面的老人自然感觉不到,但里面的两姐妹却是看得清楚。 “他要完了。”
这次是姐姐开的口,妹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但在她们以为吴天要被光阴长河侵蚀然后腐朽化尘的时候。 吴天化作了一只鸟,极速冲向了她们这边,他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她们的视线,她们只看到了一道黑线。 但光阴长河似乎比吴天感知的还要宽,即便他已经看到了对岸,但还是差一点,在他身上最后一点光阴被冲破的时候,吴天消失了,只留下一根黑色羽毛承接光阴长河的洗礼。 风卷着黑羽飘飘荡荡驶向彼岸,这是吴天第三手准备。 “他人呢?”
姐姐死死盯着轻飘飘朝她们驶来的黑羽咬牙道:“一定是藏在里面!”
她猜对了,黑羽是吴天的落羽法袍所化,而吴天此时确实藏身在黑羽中,再以清风送黑羽过河。 光阴虽神奇,但对风却没办法。 当然对黑羽也有侵蚀,不过同时也为黑羽增加了岁月的沉淀。 黑羽过河的一瞬,吴天出现了,黑羽也已化作法袍重新穿在了吴天身上。 吴天脸色有些不好,在衔接之间他还是受到了一些侵蚀,吴天咽下了含在口中的生命神水,运转罗睺传他的炼化法门炼化。 这是他的第四手准备。 虽然在外面他跟盘王说时,说会知难而退。 但只有他知道,一旦踏入光阴长河,那么不管是向前还是后退,其实都是一样的,所以他所有的准备都是向前,而不是半途而废的折返。 “砰砰……砰砰……” 吴天的心脏如同天鼓擂动,以他为中心,月华荡起阵阵涟漪层层向外推开。 月华树下的姐姐妹妹也受到了震动,她们盯着吴天,半晌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吴天身上涌现出惊人的生命精华,就连月桂树都忍不住向他倾斜。 “他吃了什么?”
姐姐没有回答,但看向吴天的眼神却火热的红了。 吴天运转法诀炼化生命神水之时,并不曾放下对外界的关注,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若一点戒心都没有,那就不是心大,而是找死。 所以妹妹那声‘他吃了什么’他听到了。 吴天眼皮动了动,并没睁开。 但他的心神却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看到了两团光,或者说两个光团。 吴天嘴角勾了勾,彻底放下了心。 吴天全力运转炼化法诀,比起第一次炼化要顺畅很多。 除了心脏,吴天的五脏六腑,再向上到脖颈,咽喉,再到头颅,都在向更高的生命层次提升。 或者说向不死之身转变。 他并不知道这是罗睺最根本的法门,也是他以力证道的基点。 吴天糊里糊涂就得了魔祖真传,恐怕举世也就他一个。 吴天呼出一口浊气,神清气爽的睁开了眼睛。 他呵呵一笑道:“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
过了半晌,两个光团才跳了出来。 吴天一看这个样子,更乐了,他眉眼飞扬的叫了一声:“兔子。”
“什么兔子?”
这一听就是刚才那个妹妹的声音。 吴天笑着回道:“你们的样子就是兔子呀!”
“是吗?”
这个妹妹很天真。 姐姐则很强势,“你刚才吃的是什么?”
吴天嘿嘿一笑道:“自然是好东西。”
“那可不可以给我们一点?”
提出这个要求的一听就是天真的妹妹。 姐姐没说话,但一直盯着吴天。 “给你们?那可不行。”
“哦。”
妹妹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显然她很失望。 妹妹的反应很令吴天惊讶,他没想到她就这样接受了。 吴天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来的一些想法,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说吧,你要什么?”
姐姐直接开口了。 吴天暗暗舒了一口气,谈生意他还是愿意对上强势的姐姐,至少没有罪恶感。 吴天在姐妹俩注视下搓了搓手,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家缺一棵树。”
吴天眼神飘向她们身后,意有所指。 “不可能。”
姐姐直接回绝。 吴天并不意外。 在发现这里有生灵的时候,他便已猜到月桂可能已经有主。 至于强取豪夺,他还真做不出来,尤其是对上妹妹天真无邪的眼神的时候,他根本不想做一个坏哥哥。 吴天眼神一怔,然后哑然失笑:哥哥?他竟想做人家哥哥? “你笑什么?”
姐姐的语气很不好。 吴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笑什么。 妹妹不知为何也问了一句:“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同一个笑,落在姐姐眼里是嘲讽,落在妹妹眼里却是开心。 吴天笑了,他笑着说道:“要是你愿意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分你一点,但只是一点。”
吴天遵循了他的本心。 妹妹的眼睛亮了,姐姐眼里则出现了刹那的错愕。 然后一声“哥哥”听得吴天心花怒放。 吴天取出宝瓶,两只月光中的兔子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凝一个瓶子。”
妹妹连连点头,凝出月光宝瓶的却是姐姐。 吴天取了一点生命神水滴入月光宝瓶,并解释道:“哥哥要用这个修炼功法,不能多给。”
妹妹连忙点头。 吴天收起宝瓶时看到羡慕又沉默的姐姐,最后又轻叹一声,又取出一点滴入宝瓶,道:“这点给你。”
妹妹开心的直叫哥哥。 他知道这是妹妹替姐姐叫的。 姐姐接过宝瓶,看向吴天的眼神复杂了起来。 最后,她低不可闻的叫了一声:“哥哥。”
吴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接触到她倔强的眼神,他知道这是真的。 吴天暗叹一声,这是个倔强的小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