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上瞧。
长公主虽然娇纵，但是这骑射却是一点都不输男子，加上她面目姣好，很容易就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而虞珺莞呢，三年前的比试上，输得彻底，对于外人而言，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而已。
男眷席大多都只敢把目光放在褚锦身上，不敢多看虞珺莞几分，否则一定会被太子冷眼伺候。
而女眷席上，看的多的便是她。
虞妩颜皱着眉道:“今日的她看上去那般从容，没有怯场和认输，看上去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虞青脂从前最烦的便是这些了，下棋兵败如山倒，画画，将自己弄得浑身是墨，弹琴，更是将琴弦都硬生生拨断。
除了赏花宴那次看出来她的转变，没想到，此时面对长公主也是一脸波澜不惊。
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关心。
比试的场地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架起了擂台，有侍卫在两侧击鼓。
显得异常振奋人心。
那一袭白衣被风吹的飘逸，她站的端正，青丝张扬着，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盛开着。
虞二夫人抿了抿唇，语气意味不明:“青脂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出色了，姐姐还真是教女有方。”
白青婉勉强一笑，藏在袖间的手却悄悄紧握。
这个孩子，太张扬了……
身后也不断传来女子们的交耳声。
“她不会是仗着有太子殿下撑腰，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吧。”
“不可能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肯定是故作镇定。”
“莫非转了性子？赏花宴那次就出尽了风头，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那一首琴，可是震惊了他们，男眷席上的人都未曾听过，自然不知道她的变化。
沈云笄看着台上的虞珺莞，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她一直坚信褚锦会赢的念头此时竟得到了一丝动摇。
一种莫名的直觉驱使着她，让他加觉得，“虞珺莞”不一定会输，她真的会出丑吗？
还是，故意用着这种姿态，来打破旁人对她的偏见。
这么多组中，就属这一组最为耀眼，，也最为让人期待。
虞珺莞不仅没有被比下去，反而显得尤为突出。
一个人的气质当真能如此变化吗？这个人，真的是虞青脂吗？
仿佛天生就应当被人看见。
沈云笄终于不得不承认，那股诡异的感觉从哪来了，她和他真的很像……
“往年比的射箭本公主都腻了，今年我想了一个有趣的规矩。”褚锦得意一笑。
“本公主与你对射如何？你将红绸花顶在头上，本公主用箭射你，之后，便换你来射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那校检的官员也是吓了一跳，这一不小心可是会闹出人命的啊。
虞珺莞到底是虞府的嫡女，如今又和太子扯上了关系。
但凡有眼睛都都能看出太子对她的不同，这要是真的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太子追究起来谁担待的起？
校检官目光小心的望向台上的褚珩。
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那一旁的手都已经紧握成拳。
现在，就想杀了褚锦。
姬景晏似乎也没想到，一双凤眸笑意不在，反而变成了阴沉沉的黑色。
校检官差点没给当场跪下去，连忙道:“长公主，这……”
不合礼法!
“怎么，不行？”褚锦面带威胁。
抬眸看着褚珩，硬着头皮道:“皇兄，武试挑战的规矩便是，挑战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她已经应了我的挑战，那么，我说的也并无不合规矩。”
“若是她实在怕了，认输便是，我也不会为难于她。”她实在是有点杵他的眼神。
咬着牙退了一步。
如果虞珺莞真的认输，她就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机会了。
回头看向她挑衅道:“若是你承认自己胆小如鼠，本公主就饶你一命。”
虞半画低垂着头，强力忍下嘴角的笑意。
不管应不应，都会丢人。
长公主就是摆明了不肯轻易罢休。
虞珺莞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褚锦三番五次的针对她，一开始是她不想闹大，所以也没有理会这些小打小闹。
但是，今日，她就是要针对自己，又扫了一眼席上那些看好戏的目光。
孤身一人作战的感觉带来的全是难以言说的孤寂。
那些积蓄了许久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虞青脂能忍受这些，她不能忍，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冷声道:“公主殿下立的规矩，我何时说我怕了？”
众人一愣。
褚珩正欲动手的身子一顿，已经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们。
透过人群，落在她身上，意外的得到了一丝安抚的眼神。
她的意思就是:她真的不怕!
让他不要出手。
“你当真愿意？”褚锦立马追问道，似乎生怕他反悔一般。
“我为什么不愿意？”她反问道。
“长公主的箭术是所有人公认的精湛，自然，这种射中红绸花的比试于你而言必不是难事，我当然不会担心有性命之忧。”
她莞尔一笑，声音清楚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但是却给每一个人都敲了一道警钟。
是啊，长公主箭术精湛，射不中的话，这其中的深意就值得人深思了……
还不等褚锦反应，她又开口说:“我的箭术不精，射不中也实属正常，若是一不小心手滑了，导致射偏了，该担心的也应当是公主才对。”
“生死状已签，伤了，或死了，后果自负!”
“公主殿下，现在应当是我问问你，你敢吗？”
短短几句话，成功的将局面扭转。
偌大的地方，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女子的身影高挑挺直，含着无限的可能，而举手投足间，都有满满的，不惧一切的气势。
褚锦一时间，哑口无言。
甚至反驳不了半句。
她说的没错，自己才是那个应该忧心的人，最危险的也是她。
用箭互射，倘若“虞青脂”一个不慎，她就可能会命丧当场。
她那时哪里想的到这么多，她就是想着给她一个下马威，自己先动手，一定会吓得她不知所措。
泪洒当场，跪下求饶，哪里还有能力反攻自己。
这样一来不仅能为云姐姐出一口恶气，还能光明正大的除掉她。
奈何面前的人，早已经就不是他们记忆中的人了。
她唯一算漏的就是，面前的人不是软弱的虞青脂，她是有仇必报的虞珺莞，她不怕失去自己的性命!
“公主，你还未回答我呢，敢或者不敢？”虞珺菀笑的温婉，眼中没有温度。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