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心下恼他了,气得双唇紧抿,又不好斥责他,李域觉着沈皓月在她面前气性比在许长庚面前大,且大得很。“你应我一件事就成,做什么事,我暂时也没想到,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
李域本就没想过要什么,只逗她而已,探一探她今日的心情有没有被许长庚与白清颜的婚礼影响。沈皓月犹疑,“杀人放火的事,皓月干不来,也不会让玉枝去干。”
李域一双眸子冷睇向沈皓月,她正紧说出这如同玩笑一般的话,到底是正紧说的还是玩笑?“你觉得我缺一个听命去杀人放火的人?”
“玩……玩笑而已。”
沈皓月尴尬地笑着摇手,听他命去杀人放火的有千军万马,哪里缺她一个,“我的意思是世子不能提出强人所难的事。”
李域默然,那双眸子沉静若深渊,黯黑之下掩藏狂流涌动,片刻,他问道:“本世子从不强人所难,但有一日沈三姑娘必会心甘情愿。”
他在说什么?她不过是怕李域让她做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毕竟他心肝都是黑的,什么心甘情愿的,沈皓月转移话题,“我想到世子出征幽州之前曾以香囊应下皓月一件事,既如此,这两件事可否抵消?”
沈皓月笑得亲和又友好,眨巴眼睛等李域心情好,说不定答应他。李域也同沈皓月一般扯出个笑容。沈皓月内心咯噔一下,得嘞,世子大人心情不太好“你觉得本世子会当冤大头?”
当然不会,沈皓月知道的李域,精明算计,朝堂那些成日尔虞我诈的人精每一个是他的对手。“只要不是违背法规与道德的事,皓月应下世子。”
沈皓月双目含笑望着李域,这下可以告诉她张狂人在何处了吧。李域起身,“明日穿一件适合骑马的衣衫,我来临江阁接你。”
“世子直接带我去找张狂人?”
沈皓月诧异,她还以为张狂人在其他地方,就算李域告诉了她,也要派人去找的。“嗯,”李域点头,“不过隐姓埋名没人知晓。”
“世子告诉我地方就好了,不劳烦世子还跑一趟。”
沈皓月道,李域何等日理万机,哪能让他亲自带她去,这不又欠个人情。李域没说话,走出雅阁,显然不想同她再推来推去打太极。好吧,她反正也数不清欠他多少人情了。要做的事有希望了,沈皓月顿时觉得浑身有劲了不少,下午同吴元音商量了后面要推出的踏春菜式,又处理了铺面庄子的账务,很是充实。从临江阁回到沈家,下人们看她的目光还如前几日那般小心,生怕她在外头听到什么引得她伤心一样。“玉蝉,我那套束手骑装拿出来,明日我要穿。”
沈皓月不再在意她们的谨慎,与她心中的痕迹一样,她们也需要时间消散她被退婚的事。玉蝉欣喜,姑娘虽然极力掩饰,但她们都知道许公子的事伤了姑娘的心,姑娘要出去骑马了,看来心情好了不少,“奴婢这就去拿出来给姑娘备着。”
玉蝉出去了,玉蝶端着玉露羹进来,疑惑地问:“谁出事了么?玉蝉姐姐怎么抹眼泪,我问她什么事,她又说没事。”
沈皓月哑然失笑,玉蝉啊,真是水做的。苏堤瞧沈皓月笑,心下也坦然了,对玉蝶道:“她那是高兴的眼泪,也就是白费的眼泪。”
玉蝶更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