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对自个爹没多大期望,他不给沈家惹祸事就成,最近他也算是安分,准时到工部点卯办事,其他时候除去结交几位朝堂好友外都在家中。“爹放心,祖父早已去过韦侯府,许家违背婚约在先,沈家无过,定不会折损了沈家名声。”
沈二爷就怕沈老爷追问,听沈皓月这么一说,就放心不少了,“倒不能这么说,哪个男人愿娶一个被退过婚的,这对你日后说亲也是有影响的。”
苏堤瞪大了眼睛看向玉蝉,这是一个亲爹会说的话?沈皓月闷笑一声,“白太守明知许家与沈家已定亲,可白清颜喜欢,白太守就舍弃兵权为女儿挣得圣上赐婚,满朝女子最尊贵的婚事,爹,您说,我若有个白太守那样的爹,哪还用顾及会不会被退婚?”
“你……”沈二爷一时如鲠在喉。玉蝉掩嘴在一旁偷笑,姑娘总归不像从年前了,自从去年拿回先夫人的嫁妆,经营生意开始,硬气了许多。“皓月的事,爹从前没过问,以后也无须爹多担心,皓月自是比爹更懂得不做抹黑沈家的事,媒人前几天递过来的帖子,礼部朱侍郎家庶女,爹再考虑下,毕竟爹此次算三婚?”
“你而今是真有能耐了!”
沈二爷气得拂袖而去。沈皓月心下闷得很,她望着爹离开的背影,方才自个说话确实厉害了些,意料之外的是,爹没有如从前气急败坏训斥她。“二爷真是,每每来见姑娘,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玉蝉埋怨道。沈皓月无暇顾及这么多,叫苏堤把先前小厮送来的信拿来。这封信果然是许长庚给她的,约她明日在金光门外远山亭见。沈皓月看完信,叫玉蝉拿去烧毁,走到门口仰望夜空那轮圆月,今晚她与长庚恐怕都无眠了。月光明亮,沈家大房,常氏沿着屋檐走去沈大爷的书屋。沈大爷刚得一张颜公书帖,小心翼翼的端详,当价值连城的宝贝,见常氏进来,沈大爷连忙招手道:“夫人快来瞧瞧,颜公真迹。”
“哪位藏家这般大方,竟愿把颜公真迹借出来。”
常氏对书画之类没什么兴趣,可也只颜公的书帖存世并不多,一张值千金她是知道的,每月就那点俸禄还要养家的沈大爷,这辈子恐怕都买不上一张。沈大爷目光闪避,盯着书帖,“新结交的好友,也就借一天,明日就还了。”
常氏直觉有些不对,不过她来不是说这个事的,“大爷可知,圣上赐婚许家独子与白家女儿的事?”
“早都知道了,白太守释兵权这么大的事,圣上欢喜,文臣武将俱是松了一口气,皇城六部衙门都传开了。”
沈大爷说完,又想到沈许两家亲事,“沈家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圣上要赐婚定是叫人查过的,许长庚跟皓月的亲事,圣上恐怕只是装不知道,毕竟没什么比虎符重要。”
“皓月也是倒霉,遇上这么个事,她先前对婚事颇为上心,自掏腰包一百多两给我,还好,我这只采买了些酒水绸缎之类,府上翻修也将将开始,其他还没来得及准备。”
沈大爷拿出笔临摹书帖,不甚在意道:“日后她总归要出嫁的,再用上就成了。”
“大爷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当沈大爷的面,常氏话不能说话明,盘算着皓霜那边婚事得加紧张罗了,采买回来的东西刚巧可以用在皓霜婚礼上,怎的皓霜也比皓月大,该先出嫁才是。